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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的包里掏出两本护照递和两台手机递给成默说:“这是您和老板娘的新身份,最好先适应下,不要把名字喊错了。”
成默将护照和手机放在茶几上也没有看,而是凝视着电视机,远在伦敦的现场此时应该是出了什么状况,原本站在碎片大厦底下排队等检查的人们鼓噪了起来,他们像是丧尸群般向着手持防爆盾的警察冲了过去,但装备精良向来对应付暴动有一手的英格兰防爆警察如同黑色的长城,将澎湃的人流牢牢的拦在了广场之内。
“知道红狮的人在抓谁吗?”
“一个‘金色黎明’的地下成员。”
“金色黎明?这个组织还存在?”
“对,”希施点了点头,“前身是黑死病在英格兰的地下组织,现在主要控制着全球最大医疗集团HCA,他们在英格兰、欧罗巴和A国都有总部,由四位排名靠前的魔神共同掌握。表面上加入‘金色黎明’比较容易,只要交的钱足够多就能进,但想要成为核心成员并不容易。如今黑死病屡屡遭遇国际社会的抨击,尤其是A国,虽说星门并没有做出针对黑死病的行动,但大张旗鼓的操纵舆论对黑死病进行攻讦,就说明星门对黑死病已经很不满了。最近金色黎明有和黑死病做出切割的举动,毕竟HCA主营的是私人医院和医疗器材,并不涉及非法生意,也不服务底层民众。”
成默心中清楚很可能这个HCA的地下成员就是颜复宁,但他不能说出来,于是便问道:“叫什么名字?出了什么事情要抓他?”
“是个叫做颜复宁的华裔,据说是黑太子身边的人。至于为什么抓他,目前还在调查。”
“查清楚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成默说。
希施点头,随后不经意的问道:“大人认识他?”
“这种试探没有意义。”
“我没试探啊!”希施委屈的说,“我就是直截了当的问......”
看到警察不再一个一个进行面容验证,而是大批的放人离开,成默关掉了电视,站了起来,“晚上我要和雅典娜出去一下。”
“又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希施气呼呼的说,“真过分......”
“有正事。”
“您现在除了‘训练’能有什么正事?”希施在说“训练”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去见一个人。”
“朋友吗?”
“算不上朋友,但也算不上敌人。”
“男人?长的帅吗?”
“长得不是帅,”成默向卧室走了过去,“应该说是很美,不仅美,还很危险,就像.......水晶般清透好看的箱形水母.....”
“wow!”希施很夸张的耸了耸肩膀,“那您可得带我去见识一下,人形态的箱形水母是什么样子的。”
成默拉开卧室门,停了下脚步,“想混饭吃就直接说,我还不信你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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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复宁坐在琼斯律师的车上,前往伦敦市郊的HCA医院。虽说他知道那里肯定不安全,却只能用这个理由骗琼斯律师不送他进盖伊医院。
琼斯律师驾驶着雪茄形的老款捷豹上了A100主干道,颜复宁坐在垫着北极熊皮的后座上闭眼思考。对于眼下的状况,他在来到伦敦的第一天就开始做准备,也制定过详细逃离计划,眼下就是实施计划的时刻了。
在想清楚所有细节之后,颜复宁睁开了眼睛,他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对琼斯律师颤声说道:“琼斯女士,也许我应该先去药店买点止疼药......”
“我的天,”琼斯律师挥了下手,“我刚刚就该坚持让你去盖伊医院的,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去HCA,等到那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HCA我报保险会比较方便。”
琼斯律师很是生气的说:“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保险!况且我说过,钱的事情不用你考虑。”
颜复宁靠在座椅上,用虚弱的声音说道:“真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您把车靠边停一下,我能够自己去医院.....”
“我不是怕麻烦,”琼斯律师皱着眉头说,“而是希望你能尽快得到救治,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伤口越快得到处理,到时候复原的几率就越大,再耽误下去,你很可能会毁容。”
“我知道,”颜复宁说,“我知道不是‘可能’,这种程度的烧伤,肯定已经毁容了。”
“不要太早下结论,早点看了医生再说。”
颜复宁用一种空洞的音调说道:“对于毁容这件事,其实我无所谓。”
琼斯律师抬头从后视镜里头看了眼颜复宁,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别担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来给你治疗,现在整形也很发达,我保证能让你恢复原貌。”
颜复宁没有回应琼斯律师的安慰,只是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特易购超市”说道:“就去特易购,您在停车场等等就好了。”
琼斯律师也不再多说什么,沿着道路开了一百多米,将车拐进了特易购的地下停车场,五点多的特易购人并不算少,车辆将幽暗的地下停车场挤得满满的,好不容易琼斯律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艰难的将这辆颀长的老款捷豹停了进去。
将车停好之后,她回头对颜复宁说道:“你在车里等等,我去给你买止疼药。”
颜复宁低声说道:“我还需要一些生理盐水,纱布和烧伤药膏,在去到医院之前,我得先把脸上这些碎玻璃给弄下来。”
琼斯律师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坚持不去盖伊医院,明明当时我们离盖伊医院只有几十米远.....”
颜复宁稍稍了坐了起来,也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看来我必须好好跟您解释一下了。”
琼斯律师明显的感觉到了颜复宁语气的变化,不像开始那般衰弱到随时要死去一样,而是中气十足完全没有受一点伤的模样,她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坐在后座的颜复宁,只见他正在从座椅左边挪到她的背后。
空气忽然沉闷到令人窒息,这叫琼斯律师觉察到了一丝宁静的异样,就像在平静的海面看见了鲨鱼鳍,她开口说:“你.......”
一条黑色的皮带狠狠的勒在了她的脖子,琼斯律师发出“嗬、嗬、嗬”的呜咽声,双手抓住皮带拼命的挣扎,但是随着皮带越收越紧,嵌进了她的脖子,很快她就没了力气,失去了灵魂般睁大眼睛瞪着后视镜。
片刻之后,颜复宁打开车门,从后座下来,他站在车边一边将皮带重新束好,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判断周围没有人也没有监控,就立刻走上前拉开了驾驶座。他毫无顾忌的看了看脸色煞白凸着眼球伸着舌头张着嘴的琼斯律师,先是探了下琼斯律师的鼻息,确定她已经死透了,便躬身进入驾驶座按了下后备箱按钮。
听到后备箱弹开的声音,颜复宁松开了琼斯律师的安全带,将身材娇小的琼斯律师从座椅里拖了出来,快速的把她的尸体塞进了后备箱。但他没有立刻合上后备箱,而是找到了后备箱里的急救包,又从琼斯律师身上将手机拿走,才淡定的关上后备箱。
整个过程颜复宁做的行云流水,没有让琼斯律师发出任何警示,也没有在车上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仅仅花费了不到五分钟,就抹去了琼斯律师的生命。
他拿着急救包回到了驾驶座,调整了一下座椅,便打下了化妆镜。在狭窄的化妆镜中,能清楚的看见他左侧的脸颊已经已经跟烧焦的锅巴没有任何区别,颜复宁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眨了眨略微红肿的左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抬手撕掉了还粘在脸上的令外一半人皮面具。
右脸依旧帅气精致,但左脸却已经完全毁了,就像长了一个巨大痦子。于是整张脸就呈现出一种令人难以接受的吊诡,不只是恐怖,还有点叫人恶心反胃。
颜复宁却没有太多感觉,他反而有些庆幸的想:“没有任何痛感,看样子我已经彻底失去痛觉了。幸亏当时动作够精确,稍微偏一点点大概眼睛就要瞎了。”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下,“还真是幸运。”
以前他的笑容尽管虚假却很阳光,给人一种自信的明媚,现在这笑容,大概只会让人觉得尴尬,甚至惊惧。这笑容言语无法形容,就像你没办法用文字描画出癞蛤蟆的笑容,又或者老虎的笑容。
颜复宁却很满意,他像是品味什么的样子又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完好的那半张脸流露出一种野生的桀骜不驯,还有一种由衷的欢喜。
“这样看上去比以前顺眼多了。”
他在自言自语中,打开了急救包,拿出了里面的东西开始处理脸上的烧伤。想要戴上另一张面具,必须得先把那些碎玻璃渣给弄下来。丧失了痛觉让一切变得简单极了,他用镊子将玻璃渣给挑了下来,然后用生理盐水冲洗了一下纤维化的黑色肌肤,接着用碘伏和双氧水给那些连肉都暴露出来的伤口消了下毒,最后涂上了药膏,便从西装夹层里掏出比利·瓦尔兹的面具戴上。
“你好面具人。”颜复宁冲镜中的自己挥了下手,他拔出车钥匙下了车,“嘭”的一声将车门重重关上,弯腰把钥匙藏在右前轮的内侧看不到地方,随即起身走向出口,他走向了超市入口那一片明亮的光,满腔愉悦的说,“再见,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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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二十五分,正是香江人用餐的高峰期,位于尖沙咀京城路的米其林三星餐厅“唐阁”已经座无虚席,门口还有不少人正沿着狭窄的人行道排队。
夕阳已经落入了林立的高楼之下,霓虹初上,各色的广告牌在近乎一线的天空接踵摩肩影影绰绰,高大的红色双层巴士印着复古的广告画如一条绚烂的热带鱼从灯海下快速游过,行色匆匆的香江人快步沿着长街向未名的目的地行走,尤其是在绿灯亮起的时刻,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
这一切显得热闹且繁忙,给人一种莫名的紧迫感,让人下意识的想要加快步履,融入节奏。
唯独一个人和眼前的景象显得格格不入,他穿着正式的黑色纹付羽织,手中拿着一根白色象牙柄黑檀木棒,踩着木屐,行走在人群中,就像天鹅行走在鸦群之中。所到之处,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路,还久久的向他行注目礼,甚至有不少人还拿出了手机,像是给明星拍照般不停的偷拍他的照片。
但不管是男女老少,心中都有个不大不小的疑问。
究竟是他,还是她。
按照穿着来看当然应该是“他”,可要说他是男性,长相未免也太妖娆了,肌白胜雪,眼似桃花,鼻梁高挺,齿白唇薄,嘴角勾着浅笑,一眼望去,便叫人头晕眼花似醉非醉。
在聚焦的视线中,穿着黑色纹付羽织的男子,不紧不慢的穿过了拥挤的人潮,走到了唐阁的门口,在沿街人的侧目之下,他施施然的走到了发愣的迎宾面前,用粤语说道:“麻烦带我去松阁.......”
穿着旗袍的迎宾直勾勾的注视着男子愣了好一会,才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是要拍电影?还是拍纪录片?有....有没有跟我们经理预约?”
男子轻笑了一声,温文尔雅的说道:“不,我是来吃饭的,松阁,我朋友林先生有预约......”
迎宾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颊羞涩的低声说:“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您是明星。”
“没关系。”
迎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进了唐阁为男子带路,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大堂在男子步入的一瞬变得鸦雀无声。男子边走边鞠躬,像是在为自己打扰气氛感到歉意。当他走进包厢走廊之后,大堂里才恢复了喧闹,人们纷纷在追问那是谁。有人还信誓旦旦的发誓说在电视里看见他。
迎宾走到了松阁的门口,为他推开了门,男子踩着木屐走路却悄无声息,他像鬼魂般飘荡到了包厢门口,转身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坐在圆桌前的成默,长长的叹了口气,用一种缅怀的音调说道:“真是好久不见啊!林君......”
成默也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男子,低声说道:“确实是很久不见了,西园寺君。”
西园寺红丸向迎宾稍稍鞠躬,说了声“谢谢”,便在迎宾恋恋不舍的视线中走进了包厢,他转身拉紧了门,走到圆桌边坐在了成默的对面,面前的白色骨瓷杯里的茶水蒸腾着袅袅的热气。他环顾了一圈,看到桌子上一共就两套餐具,问道:“就我一个人吗?”
“只约了你一个。”
西园寺红丸似笑非笑的说道:“李世显呢?难道是因为你也向他借了两亿五千万美金,他没有理你,所以你没有约他?”
成默不以为意的点头,“是的,不过前两天他回了信,解释了一大堆,说最近手头比较紧,拿不出两亿五千万,最多只拿的出两千五百万来。”
西园寺红丸摇了摇头,“朽木不可雕也.....”他神秘的一笑,“这种事你应该交给我,我手里有他的把柄,不管要他做什么,他都不敢不答应.....”
成默有些疑惑的问:“难道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西园寺红丸端起骨瓷杯,呡了一小口,“但我知道,肯定是什么能够发财的有趣事情。”
成默不置可否的说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想起去抢劫蓬莱岛的。”
西园寺红丸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你是想抢伊甸园?”他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不现实。”
“现实不现实,我们可以讨论。”成默说,“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喜欢作死,但我不喜欢失败。对于百分百会失败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为什么如此笃定会失败?”
西园寺红丸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因为尼布甲尼撒......”
“如果我能找到帮手呢?”
“帮手?”西园寺红丸轻笑了一下,房间里荡漾起了一丝香甜的气息,“难道你能找到大卫?洛克菲勒做你的帮手?”
“我认为她比第一神将用处要大,”成默说,“在抢劫伊甸园这件事情上。”
“哦?”西园寺脸上泛起了狐疑的神色,“难道是黑死病至上四柱之一?”
“你现在有兴趣了吗?”
西园寺红丸依旧摇了摇头,“没兴趣。就算有至上四柱之一的魔神做内应,还是没有一点机会......”
“你很了解尼布甲尼撒?”
“大概了解那么一点,我只能告诉你,虽然神将有十二个,但实际上第一神将、第二神将和其他的神将有天壤之别,”西园寺红丸思考了一下说,“这其中的差距大概就像是天榜前三和天榜前百之间的差距,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听靠谱的人说过,这个世界上真正的配用得上‘神’这个字的,只有两位,一个是第一神将大卫·洛克菲勒,还有一个就是第二神将尼布甲尼撒。其他神将或多或少都有家世背景的缘故才能成为‘神将’,并非不可取代,只有这两位是货真价实的神将。更何况伊甸园可不是蓬莱岛那种防卫松散的娱乐岛,而是守卫森严的绝地。想要混进去都难,更不要说抢劫了.....”
“好吧!”成默说,“既然你没兴趣就算了。”
“看来这两亿五千万还是值得的。”西园寺红丸看向了桌子上的骨瓷杯,“也许我们应该喝两杯酒,预祝我们马到功成......”
成默呆了一下,不解的问:“不是对百分百会失败的事情没有兴趣吗?”
西园寺红丸浅笑着说:“我愿意因为你,给不可能增加那么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