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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叙白点头,咳嗽着问道:“有,纸吗?”
老吴皱眉道:“没有,你一个流犯不好好在管辖地儿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纪叙白却径自走到他们的桌前,拿过他们的一碗水,沾湿了手指,在桌上缓缓而有力地画起来。
“诶你……”老吴刚想要说什么,旁边的李达向他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人便看向了桌上。
纪叙白这人这会看着病恹恹的,但沾着水在桌上画图纸时,目光依旧平静专注,神色更是一片淡然,仿佛他的眼里也只剩下了图纸。
尤其他画起图纸来,修长的手指游刃有余地划过,那凭生而来的文雅气质,并非是装就能装得出来的。
李达一下子便看出这个流犯不简单,眯着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纪叙白顿了一下手指,哑着嗓子平淡道:“纪叙白。”
老吴怔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北城纪侯爷家的二少,翰林院的纪太傅?”
纪叙白轻轻点头,又垂眸看着桌上画的图纸阐述道:“北戈环境复杂,开大路十分艰难,但若是弃陆地开辟水路,会好办很多。”纪叙白说着,手指从桌上的一点曲折而下划至另一点,“从此处到邻城可开辟一条水路,当然,这并非一条大路,但好就好在,这条路线可以直接通往凌河城,凌河城的水流是流往大海的,海上商贸那么多,据我所知,那片海是与江州相辅,只要开辟了这条路线,北戈进出采办方便,自然也会有外流进来。”
纪叙白已经许久没有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了,他想起来曾经在翰林院的时候,他便是这样的状态,不给任何人还嘴的机会,说得旁人心服口服。
可这一回,他的目的却纯粹了许多。
纪叙白说完了这一番话,又咳嗽了起来。
老吴看了看李达,两人面面相觐了片刻,老吴问道:“你听明白了吗?”
李达笑了笑,“大概是听明白了,翰林院的太傅就是不一样,比我们这些没见识的地方小官员厉害多了……”
老吴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笑着看向了纪叙白:“这样吧纪太傅,你也不用再回去当什么苦工了,你这样的人才去当苦工实在是大材小用,你跟我们回去做一份详细的图纸,由你领头来做这一件事,你看如何?”
纪叙白连谦虚一下都没有,便淡声应了下来,“可以。”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而他也不会问他们信不信任自己,只因为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做成这件事。
只是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这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任务,还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定力方可。
对此,纪叙白并不会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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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完孩子的温知故也并未清闲下来,她在安城办了一个小学堂,教城里头那些小孩儿读书识字,从学堂回来时,看到阿秋还在逗着摇篮床上的温简玩。
小温简看到温知故回来了,努力要爬出摇篮床,只是小短腿笨拙地蹬了半天也爬不出去,便急得扁了扁小嘴,要哭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