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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但当年重庆宣布这些政策时,全国引起很大反响,申报,大公报都有报导,我当时在学校还和同学们讨论过,有些高年级同学毕业后就去了重庆,他们的来信也证实了这点。”
“啊”纪登科惊讶的站住脚,扭头看着曾佩芹:“我不信,这国民党还有好了,狗改不吃屎了。”
“那倒不是,你想想,为何只有重庆才执行这些政策?”曾佩芹严肃的摇头:“蒋介石政府的本质不会变,**专制,据我所知,重庆的**专制比其他地方更严重,没有言论自由,没有居住自由,没有游行集会自由,他们就是想用经济利益换取人民的政治权利,只是这种方式欺骗性极大,最终必然破产。”
“你们读书人看得远,看得深,”纪登科这才稍微好受点,满意的点点头。
在这里修整两天后,梅悠兰的脚算全好了,纪登科向大娘告别,向八路军总部走去。曾佩芹也没有留下,三天时间,这里的工作已经完成,她比纪登科他们还早一天离开了小山村。
在春天的山野里行军,很是惬意,山花烂漫,绿野盎然,轻微的山风送来悠悠的山歌。
“山药蛋开花结疙瘩,圪蛋亲是俺知心人。 半碗豆子半碗米,端起了饭碗就想起了你…”梅悠兰听着有趣,轻轻的低声应和,小分队中有战士开始高声回应:“…. 翻过那桃花岭来淌过那杏花海,憨憨的哥哥他看花呀啊个呀呀呆,啊花丛里小阿妹摘一朵山花戴,女儿好风采啊个呀呀呆……。”
这个举动让梅悠兰目瞪口呆,要知道这是部队在执行任务,在行军途中,这样作不是很容易暴露目标,可纪登科却没管,待战士唱完后,又鼓动的叫道:“山麻雀,再来一个”
山麻雀回头看了看,有些害羞的看了梅悠兰一眼,然后才扯开嗓子唱到:
“八月里来秋风儿凉,(啊么得衣儿哟)
咱兄弟那个三人(得儿)三人去打了酸枣。(啊么得衣儿哟)
大哥他手拿竹(呀吗)竹竿竿儿,(啊么得衣儿哟)
二哥那个又提,(得儿)又提竹(呀吗)竹蓝蓝。(啊么得衣儿哟)
这山上看见那个山上高,(啊么得衣儿哟)
那山上(那个)酸枣(得儿)酸枣长(呀吗)长得好(啊么得衣儿哟)
……”
纪登科一直走在梅悠兰前面,山道狭窄,小分队只能以单行方式行进,纪登科回头看了看梅悠兰。
“这是我们太行山山歌,战士们很喜欢。”
“你们不怕暴露目标吗?周队长他们行军时,连大声说话都不行。”梅悠兰似乎对前几天的行军有些抱怨。
“不会,你没听见歌声吗,这就是说,几十里内没有敌情。”纪登科满不在乎,这里是八路军的地区,没有土匪,没有伪军,没有鬼子,只有八路军和GCD领导下的武装力量。
歌声连连,山道漫漫;小分队很快翻过两个山头,在一处山窝停下来,休息吃午饭。山窝中有三棵巨大的松树,地名也就是三棵松,战士们没有聚在松树下,而是散开,各自找了块地方吃着自己的干粮,不过,梅悠兰注意到,虽然纪登科很自信,可依旧派出了警戒哨,一前一后,两个警戒哨。
两声呼哨传来,纪登科站起来,目光转向侧面的一个山道,这块山窝也是个三岔路口,另一条山道沿着山谷过来。不一会,从山谷中陆续出来一行人,这行人到了三棵松,也停下来,负责的干部看了看纪登科他们,叫了声休息。
梅悠兰很惊讶,这行人显然很不正常,六个拿着武器的士兵散开在四方,中间是二十多个被捆着人,这些人的服装五花八门,有穿八路军军装的,有穿长袍的,有穿本地土褂的,脚下有的是皮鞋,有的是布鞋,有的是草鞋。
这行人没有双手被捆着,一条麻绳从头拉到尾。随着命令,这些人就地坐下,梅悠兰很敏感,她立刻注意到,纪登科目光中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好像是不忍,又好像是烦躁,还有….,梅悠兰仔细思索,终于想起来,是厌恶,对是厌恶。
这让梅悠兰非常感兴趣,厌恶,这位参加过长征,经历过无数次血战的军人,居然对自己人有厌恶感,这可奇怪了。这些人是什么人?梅悠兰仔细打量他们。
八路军没有军衔,不过这不妨碍梅悠兰迅速找出他们中的干部,因为这队人中只有一个人腰间别着手枪。这个干部不象很多八路军干部,面色比较白净,他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脚下的布鞋有些赃,不过绑腿很干净。而其余的战士则与其他八路军战士没什么两样。
“他们是什么人?”梅悠兰悄悄问纪登科,纪登科有些犹豫,好半天才答道:“不清楚。”
白脸干部看了他们会,梅悠兰就感到这个目光是居高临下的,有种被俯视的感觉,而且这个目光还带着深深的怀疑。
“老纪,原来是你呀。”白脸干部认出了纪登科,脸上浮现出笑容。纪登科上下打量他,显然想不起在那见过这个人。
“我们在军分区见过,你忘了,去年,和戴书记在分区整风大会上,我们见过。”白脸干部热切的说,纪登科是长征干部,这些参加过长征的军事干部,在政治上是很受信任的,而且纪登科还是一方面军出身,井冈山上下来的,政治上没有丝毫瑕疵。
“哦,是,是,你当时是在戴书记旁边,”纪登科还是没想出来,胡乱点点头,他们口中的戴书记是分区书记,负责整风和审干,纪登科下巴微微冲那队囚犯问:“这些是….?”
“特务。”白脸干部语气轻蔑:“这些都是各地查出来的,混进我党,死不改悔的国民党特务。”
“这么多。”纪登科好像很平和,又好像有些随意。
“这是问题最严重的一部分,大部分还在后面。”白脸干部说。
“你们抓的国民党特务?”梅悠兰见缝插针,插话问道。
“对。”白脸干部怀疑的目光再度落到梅悠兰身上,她的这身装束,在根据地内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国民党特务,”梅悠兰在语气中加入了质问:“我记得现在是国共合作抗日,国民党在国统区抓捕GCD员,周EN来先生提出抗议,说是破坏国共合作,现在贵党在根据地抓捕国民党员,请问,这是不是破坏国共合作呢?”
“你是什么人?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话?”白脸干部眼色顿时凌厉起来,那几个战士也警惕的看着梅悠兰。
“无党派人士,重庆渝州晚报记者梅悠兰。”梅悠兰冷笑下:“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国民党特务,也该抓起来,就像他们一样。”
“你,….,”白脸干部的反应还是很快,他立刻明白梅悠兰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能到从重庆到太行山的记者,肯定不同凡响。纪登科暗叹口气,上去将白脸干部拉到一边,低声说话。
梅悠兰没有管他们,径直走到那群囚犯中,仔细的审视这些囚犯,那些战士则警惕的盯着她。梅悠兰从头走到尾,她忽然感到其中有个男干部有点面熟,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
“你们是国民党党员吗?”梅悠兰眼珠一转,突然开口问道:“我叫梅悠兰,是从重庆过来采访的记者,如果你们是国民党员,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我会向GCD方面交涉,让他们释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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