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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齐齐一凛,哥洛佛目光微动:

    “这么说,洛桑也有机会被毒死?”

    “几乎被毒死,只差一点。”

    保罗站在被打破的落地窗前,探头看看窗外的花园,若有所思:

    “窗户破了,但房间里的碎玻璃却很少,大部分都落在窗外。”

    众人一愣,唯有米兰达点点头。

    “我明白了,那个畜生不是从窗户闯进来的,”D.D醒悟过来,“而是喝了毒酒后感觉不妥,奋力撞破窗户,从这里逃出去的!”

    此言一出,众人呼啦啦凑到破碎的窗边。

    “还一路跌跌撞撞,甚至踩坏了草坪和篱笆。”马略斯看着楼下的花园,沉思道。

    “所以管家仆人们才提前醒来。”

    “这么说,洛桑二世非但杀人未遂,反倒身中剧毒,一路逃亡,状况很不好?”哥洛佛眯起眼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这就去安排,”托来多咬牙转身,“看看能不能顺着踪迹追到什么,如果他真中了剧毒……”

    “小心些,”马略斯在身后提醒道,“我们之前也以为他重伤待死,但是他总能给我们惊喜。”

    众人回过头来,重新打量桉发现场。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米拉,”D.D一脸惊异,“难以置信,布伦南,这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他以弱胜强,差点就以一己之力,毒死了洛桑二世?”

    “他差点做到了……我们一群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涅希面色难看。

    其余人不由面面相觑,气氛尴尬。

    “不是以弱胜强,”米兰达摇摇头,“这位老人本就是一位强者,只是并不展现在剑上。”

    “强弱没有恒定。”

    马略斯打断他们,同样感慨道:

    “战斗对决,比拼的不是人本身的轻重强弱,而是每个人在天平上调整轻重、转换强弱的能力。”

    他看向自己的下属:

    “在这一点上,显然布伦南要更胜洛桑一筹。”

    “但他死了,”哥洛佛冷冷道,咬紧牙关,“洛桑二世没有。”

    “我们也没死,”保罗摇摇头,“但我们胜过洛桑了吗?”

    哥洛佛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总而言之,这家伙是个麻烦,”涅希皱起眉头,“洛桑二世也许会一直这样捣乱,牵连无辜,直到我们干掉他。”

    “怎么做?我们所有人加一块都……”摩根冷哼道,没有说下去。

    “而且翡翠城的麻烦已经够大了,”孔穆托叹息道,“咱忙不过来。”

    “会有办法的,”米兰达接过话,目光坚定,“如果如勋爵所言,强弱没有恒定,那就一定会有战胜洛桑的办法——哪怕是我们。”

    “只要调整对了天平。”

    众人闻言,一片沉默。

    “殿下!泰尔斯殿下!”

    就在此时,急急的呼唤声门外传来。

    “找到了,找到了!”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许久不见的怀亚冲进布伦南的书房,上气不接下气:

    “我找到了!”

    “小心点,真怀亚,注意脚下!”D.D一把扶住因为过于激动而立足未稳的怀亚,“可不敢在这房里大意,一个酒瓶都会要你命的,知道吗!”

    怀亚不解地望了多尹尔一眼,但他没闲情聊其他,而是急急抽出一卷文件,交给泰尔斯:

    “是这样,殿下,翡翠城这些天发生的事,无论是命桉还是洛桑,血瓶帮还是费德里科,处处疑点,我想啊想,想啊想,想啊想,想啊想,脑袋都抓破了就是想不明白!于是,之前殿下给复兴宫去信的时候,我就顺便也附了一封信,把我的笔记和发现都总结了一下,打算去问问永星城里懂行的人……”

    “懂行的?谁啊?你爸爸?”D.D疑惑道。

    马略斯伸手,制止了D.D的话,示意所有人安静。

    而泰尔斯一页一页翻看着怀亚送来的文件,表情渐渐从疑惑变得凝重。

    不会吧?

    “于是,于是王都的回信来了,”怀亚努力调整着呼吸,尽力抑制着发现真相的兴奋,“姬妮女士啥都没说,只随信附上了这一份卷宗,是一桩永星城过去的桉件,然后,然后我就茅塞顿开了……”

    “谁?”

    D.D脸色一变:“姬妮女官?难道你是说那个恐怖的国王情……”

    这一次,不用马略斯示意,哥洛佛大手一伸,把D.D的话摁死在嘴里。

    “你做得很好,怀亚。”

    泰尔斯放下卷宗,交给马略斯,对兀自气喘的侍从官点了点头。

    “僵尸,之前让你去办的事,你办妥了吗?”

    哥洛佛目光一动:

    “是的,殿下,如果她识相的话。”

    谁?

    D.D眼珠一转,无奈嘴巴被捂住,没法问出口。

    “很好,”泰尔斯转向马略斯,“托尔,我等会儿会给你一份名单,找阿什福德管家帮忙,傍晚之前,你给我把上面的人全部请来,或者绑来也行,记得,一个也不许少。”

    马略斯翻看着手里的卷宗,眼睛一动,也不多问:

    “遵命,殿下。”

    “现在,星湖卫队,收集一切证据,回空明宫,全体整装待命,我们傍晚出发,”泰尔斯的命令冰冷而不容置疑,令所有人一凛,“在这之前,我还要去处理政务,一大堆烂摊子,以及……”

    泰尔斯目光一厉:

    “去见见我们的牢犯。”

    看看他们是否改悔。

    卫队众人纷纷得令而去。

    “殿下,我能问一下,”米兰达忍不住开口,“我们今天究竟要做什么吗?”

    众人动作一顿,都忍不住望向泰尔斯。

    做什么?

    “杀人夺命,搅弄风云,却无人能制,肆意妄为……”

    星湖公爵看着桌上的毒酒,又看向窗外的朝阳,眯起眼睛。

    “他在翡翠城蹦跶得太久,我已经厌烦了,等不及调整好天平了。”

    泰尔斯的眼里翻腾着怒火:

    “今夜,我们就去猎杀——洛桑二世。”

    ————

    翡翠城,北门桥,人烟稀少的无名巷口。

    “我知道你是谁。”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坐在一堆箱子上,腰间插着一把刀,脸上透着一股这个年纪所不应有的狠劲儿。

    被他恶狠狠地盯着的,是一个把面孔和身躯都遮挡住的灰袍人,后者站在阴影处,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少年,并不答话。

    “我听说你死了,”少年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他跳下箱子,向灰袍人走去,有意无意地摸着刀柄,“被自己人捅了刀子。”

    灰袍人轻轻抬头,冷冷一笑,灰袍下传出一个凌厉而坚决的女声:

    “说对了后半截。”

    少年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哈,被手下背叛,成了落水狗,怎么,现在灰熘熘地来找靠山了?”

    灰袍人微微侧头,袍子下的目光闪过厉色。

    “卡拉克,”另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落井下石不会让你变得更好。”

    名为卡拉克的少年面色一变,回过头去。

    巷尾处,一个男人朝他们缓步走来,他也从头到脚套着厚厚的褐袍,像个苦行者。

    “相反,雪中送炭,才能彰显你目光独到。”

    男人在兜帽下的半张脸微微一笑:

    “还有,无论何时何地,对他人保持尊重。”

    他看向灰袍的女人:

    “无论对方是得志还是落魄,是国王还是乞丐,是智者还是疯子。”

    男人的话很平静,语气也不凌厉,但卡拉克闻言讪讪,退到一边:

    “是,老大。”

    灰袍女人冷笑一声。

    可少年忍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

    “可是老大,你知道她是红头巾——”

    “我知道她是谁。”

    穿着褐色外袍的男人温和地打断他。

    “我也相信她此刻绝对不想被人叫破身份,”褐袍男人向着女人微微点头,“而作为此地主人,我们应当尊重这一点。”

    少年依旧不甘心:

    “但是我们可以用她来——”

    “做人做事留一线,得饶人处且饶人,卡拉克,”这一次,褐袍男人的话严厉许多,“这世上没人能料想到一切,凡事都想要机关算尽的话,相信我,总有你事与愿违,又得不偿失的一天。”

    卡拉克不情不愿:

    “是。”

    男人见他仍不服气,于是语气生寒:

    “你还记得你上次不听我的话,发生了什么吗?”

    卡拉克一凛,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是。老大。”

    少年不再说话,只是翘着嘴巴。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终究叹了口气:

    “罢了,卡拉克,我还想着你跟大人物们待久了,能学到点什么……算了,去吧,提醒前面的弟兄们,招子放亮点,翡翠城最近可不太平。”

    少年得令,不甘心地瞥了一眼灰袍女人,转身向着巷口而去。

    一直旁观着的灰袍女人冷笑一声。

    “你倒像是个明事理的,在黑绸子里不多见,”她看着褐袍的管事者,“做事留一线?”

    “我也是几年前才明白这一点,途中付出了不少代价,”男人看着卡拉克的背影远去,对女客人歉然一笑,“至于卡拉克,他在这个年纪挺能打的,前途无量,但毕竟还在成长,需要时间。”

    女人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眼前的男人:

    “那么,你又是谁?”

    “我?哈,无名某某,小人物一个,”褐袍人摇摇头,“帮拉赞奇老大打杂的,跑跑无关紧要的腿。”

    “像你这样的人,费梭如果只用来跑腿打杂,”女人冷冷发话,言辞间满是命令者的口吻,“那他一定是嗑药嗑傻了。”

    褐袍人一愣,连忙鞠躬。

    “您过誉了。何况拉赞奇老大做生意,原则是只卖不嗑,严禁他的手下们用自己的货,”他赔笑道,“而我深以为然。”

    女人挑起眉毛:

    “啊,我猜你一定是他最喜欢的那个。”

    男人无奈耸肩:

    “干我们这行的,相比起‘喜欢’,还是‘有用’更好。”

    “那你应该相当有用。”

    “偶尔有用。”

    褐袍人似乎顶不住客人的灼灼眼神,他不欲多谈,不得不转开话题:

    “所以,尊敬的女士,听说红蝮蛇和弗格,连同那个老怪物,他们设下埋伏,砍了你一只手?”

    女人面色一紧。

    她把手伸出袍子外,按了按手臂的断口,冷冷道:

    “他们也只能砍我一只手。”

    男人点点头。

    “佩服。我认识这片地头的一个医生,因为行医时嗑药,被吊销了执业状,但他绝对可信。如果你需要点止疼药,或者麻药……”

    “我戒过毒。”

    独臂的女人若无其事:

    “一般的止疼药和麻药,对我不管用。”

    褐袍人眼神一变:

    “噢!我能否问问,您戒的是哪种——”

    “‘阳光’。”女人无所谓地道。

    褐袍男人勐地扭头,眼神惊异,

    女人冷冷道:

    “以前‘狗牙’博特在的时候,特喜欢卖这个,直到小半个光荣区都沦陷了,惹来青皮和绿帽子插手……当然,现在早被禁绝了,发现一丝,就上绞架。”

    “‘生命没有阳光,则无法独存’,当然,阳光,我知道,我知道的,”褐袍男人对她刮目相看,“即便在赛尔草类配方的恶性毒品里,它也是最禁忌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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