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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之中了解并印证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从辽境内流窜而来,占据保州诸地的这些乱军兵精将猛,而果然依旧视金国如死敌仇寇。
如今金国女真气运如日中天,金富轼也很清楚高丽朝只得屈从臣服,可是国内又是如何看待那些生女真部族的?当时派遣往宋廷的高丽使臣毫不加以掩饰的向宋国官家赵佶报说女真人面兽心,夷獠中最贪丑而绝不可交,可是这些年下来女真诸部势如破竹的侵吞大辽疆土,宋廷那边偏生又已笃定了心思联金灭辽。高丽国受北面金国的声势所迫,还能怎的?诸如李资谦、李资谅等朝中权臣也早从起先对女真十分鄙夷的态度,而转变成为求自保,而力谏向金国屈从臣服。
现在的高丽国就好像是一个自以为身家尊崇,有些傲娇的小姑娘,而视北地生女真诸部如同个浑然不知礼数,没文化修养的蛮族野人。可是如今偏偏这蛮族野人肆无忌惮,已经杀到了门口威逼到头上,往日认过的主子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隔海相望的宋国甚至还打算与那蛮族野人勾勾搭搭,那么高丽国这个小姑娘又能如何?也只得捏着鼻子、硬着头皮而半推半就的从了人家......
金富轼对于本国只得向金国臣服的态度也是无可奈何,向来奉行臣服于大国而保全自身的他盼不得占据中原正统的宋廷,就好像他先祖新罗王室那般臣服于大唐,反而也只能认蛮夷匪类为主子,心头甚至仍不禁犯恶心。但是占据保州等地的移剌成所部兵马,如今大概也能得以确定,在此壮大根据地则正是为了反金扶辽的,本国则是因为势必要取保州等地才与对方起了军事冲突,如果是任由着这几路乱军与金国杀得你死我活,无论战国如何,如此对于高丽国的立场而言,岂不都是更加有利?
本来金富轼是奉国主王俣之命,更加许以重利,尽可能收编移剌成等各部兵马,若不得以,便是尽起全国兵马势必要剿灭占据此间三州之地的反军,也在考虑的范围之内。可是如今金富轼转而念道暂且放下保州等地不取,而坐视移剌成等反军与金国做鹤蚌相争,也更不必要采取类似宋廷招安这等收编的方式与本国牵扯上甚么干系。保州这边我高丽军出兵攻打了,只是敌不住对方势大,也是无可奈何,而这几路反军真要出兵袭取金国后方时,金朝同样也没有任何理由向高丽国兴兵问罪......
只不过此番出使代表的自己国家的威严,金富轼怀揣着心思,面上依旧义正言辞的对移剌成说道就算你等侥幸胜了一场,可是保州诸地疆土有限,又如何能与高丽整个国家持久磨耗下去?便能猖獗一时,如今地势上而言北有金国、南有高丽,夹杂在两个大国之间的地境暂时自保,却兀自要兴兵作歹,这又如何是长久之计?
依谈判之道,金富轼也必须分析利弊、据理力争而增加与对方交涉的砝码,可是他话音方落时,萧唐那边淡淡一笑,开口回复的言语也教金富轼面色登时大变:“我军与贵国大动干戈,也完全是因你等觊觎鸭绿江东岸这数百里地,就算以地势而言我等处境险着,但在下却是听闻于贵国境内近些时日流传着龙孙十二尽、更有十八子的民谣谶语,想必贵国也是暗流涌动、自顾不暇,倒也有心思来与我军磨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