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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沈天悲扶着招魂幡,一身素衣孝带站在由金乌石和厉旬石精混合打造的石棺前方,神情悲切的望着汪府门外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随着仪式主持一声悲凉的喊声,汪府内八名身强力壮的大汉满身肌肉隆起的扛起了巨大的棺冢,步伐稳建的抬着棺冢走向了汪府门外。
圣君亲卫送葬,其规模仅次于圣君辞世当日,可谓盛况空前,为此,就连七天内仅露面一次,于灵堂前敬拜的徐腾都赶了过来。
虽然数日前沈天悲在汪府后宅指责徐腾是谋害沈青奇的凶手,此后坊间对其也有颇为微辞,导致此刻徐腾时刻被人戳脊梁骨,但到底还没有实据证明,那件事确实出自徐腾之手,故而徐腾来到之后,冷嘲热讽的窃窃私语虽然没少,但也确实没有人敢上前逼迫徐腾认罪。
随后,送葬就在这般诡异的气氛之下开始了。
按照当地的习俗,死人为大,为天,棺冢也必须走在前头,这点与世俗不同,而送葬的家人,必须尾随棺冢之后,所以沈天悲就跟着棺冢,从城中大街直奔东门,沿路之上,城中的修士纷纷拥挤着站在街道的两侧,看着送行的仪仗队穿过大街,直奔城外,委实庄严而神圣。
子夜时分的金圣城,一片死肃的气氛,天空中飞扬着巴掌大的纸钱,仪仗队宛若一条白色的长龙,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口用金乌石和厉旬石精混合打造、并用上百强大妖兽的妖元合力刻下符箓的棺冢,显的又大又亮,气魄十足。
仪式主持走在棺冢的旁侧,一刻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宛若念咒一般,使得整个街道的气氛压抑而沉重,在街上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仪仗队终于出了东门,随后的规矩就没那么多了,但队伍必须保持缓慢的移动速度,慢悠悠的距离地面只有十丈来高,飞向西岸的星岛结界。
这自然也是碎乱星岛的习俗,而之前风绝羽向沈天悲问起,最后沈青奇的棺冢要葬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沈天悲告诉他,这个棺冢,会送到西岸的结界当中,在某个虚空乱域的角落,那里的空间平稳性还算可以接受,而一般情况下,上任金圣君选择安葬的地方,就是将棺冢送进一个空间黑洞当中,然后放任自流,并不将尸骨什么的留在碎乱星岛,至于圣君身边的亲卫,自然要葬在同一个地方,这是早就安排好的,除非圣君亲卫,有朝一日武破飞碎,才不必如此。
跟在随行的队伍当中,风绝羽带来的饭五斗、巫映雪、林烈、许真真、德子等人都来了,但当中唯独少了魏序、陆长兴和青海,这三个人,一直被风绝羽放在金圣城中,把自己装扮着城中的修士,暗中打听跟越幽澶、车辕候有关的一切线索,但至今没有什么进展,而他们三个,本身跟沈天悲也不熟,就没有必要来参加送葬的仪式。
送行队伍出了东城门之后,虽然飞行的速度上来了,比用双脚快了不少,但要赶到西岸结界,最起码还要七、八天之久,这个过程中队伍不得休息,只能按照规定的速度慢慢往前飞,闲的没事的时候,风绝羽就守在沈天悲的身边,跟他聊了起来。
“天悲,沈老已经离开了,你千万不要太悲伤,眼下你身上的担子还很重啊。”风绝羽语重心长道,他的本意还真没有打听什么意思,但沈天悲听完,自己却开口了。
“我知道,爷爷离开之后,城中大大小小的眼睛全都在盯着我,我不会掉以轻心的。”沈天悲说着,伤感的小眼神看着毫无神彩,一如死灰一般。
“这就对了,不过天悲,我最近有个疑惑,你说沈老这一去,新任金圣君的人选,会是谁呢?你说过,金圣珠应该由上任金圣君亲自传承下去,或者由圣君亲卫遴选出德行俱佳之人传承,可沈老现在已经走了,那这金圣城,该怎么办呢?”
其实风绝羽真没有别的意思,他也就是好奇而已,按理说,沈老这一走,金圣城肯定就乱套了,四圣使为了成为金圣君,也许会做出许多有悖常理的事,可到现在为止,圣城内部一切风平浪静,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怎不叫人怀疑?
沈天悲闻言,下意识的低了一下头,他一低头,风绝羽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但沈天悲却是马上回道:“接下来怎么办,我也不清楚,但是爷爷肯定有所安排,金圣城的事,我已经不想管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是谁害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