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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吧,我说过的吧,那个老头肯定没好下场。”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打断他的自得其乐问到。
“想说什么?不不,我什么都不想说。”男人又一次压低声音,对我说:“给你一个忠告,年轻人,不要相信狡猾的老猎人。除非你也变成那样的家伙。他是愚昧的!危险的!他自以为是,但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愤愤,这股愤怒怪异的,一下子就冲破了临界点,以巨大的咆哮爆发出来:“我憎恨他,但他已经死了,我该怎么办?”下一刻,声音中的情绪又平息下来,对我这么说:“外来人,我嗅出了你的味道。你说自己是接任那个老头的猎人?好吧,看来你并不知道,猎人到底是什么,而你自己又在狩猎什么,你会后悔的。我猜,那个老头已经后悔了,对吗?所以他才要埋葬自己。”
“很遗憾。”我平静而肯定地说:“也许我不知道猎人是什么。又在狩猎什么,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会后悔的。”男人固执地说,之后,再次将灯熄灭了。
“不要理会这个男人。”之前搭话的年轻妇女平缓有礼地说:“他在年轻的时候。受到了一次严重的心理创伤,他憎恨每一个有梦想的人。”
只有这句话,听起来让她不那么像是个精神病人,而她口中的那个过去的男人,当然也和目前的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形象。
我不打算在这种时候做更加刺激的事情,例如破门而入之类。在当前的噩梦中,哪怕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重新安顿他们,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几乎不需要多想。我就能确定,哪怕这个居民区处处充满怪诞的气息,也已经是目前噩梦中相对安全的地方了。
我和他们交谈,就像是新搬来的人,和邻里搞好关系,至少弄清都有些什么人。而并非是带着一个功利性的目标,去和他们结交。
我在门外施礼告辞,年轻妇女没有声息。就好似消失了一样。之后,我一家家传递着老霍克的死讯。渐渐掌握了这里的病人们的大体情况。就和我最初的想法一样,应该不是每一栋建筑里都有病人存在,但是,有的房间一片漆黑,但却仍旧是有人的。他们似乎很畏惧光,觉得光芒会带来危险。而黑暗能让他们感到平静。而且,也不是每一个确认有人的房间,都会对我的招呼做出反应,有一些人假装自己不在,但却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连锁判定直接就能感知到,在我说话的时候,他们其实就贴在门后,倾听着我的声音,就好似计算着某种阴谋。
那样的景状,对普通人来说,一定是毛骨悚然的吧。
不过,普通人应该是来不了这里,即便过来了,也大都无法像我这样,直接感知到看不见的地方所正在发生的情况。
如果仅仅能看到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那么,这个居民区就仅仅是氛围上的古怪而已。
古怪,不安,阴森,种种负面的东西,汇聚成一处处灰暗的积水,在细密的雨丝中,泛起点点涟漪。对于不怀好意的人,是不是应该一视同仁地给予保护?我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并不打算得出结论。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期待,这里的人会对我的决意,产生什么好的反应。我并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赞誉,才为这个地方做事的,仅仅是我单方面,希望可以保护这块地方而已。
我没有找到玛索。但假设玛索也来到这里,那么,至少有这么一块,相对更加安全的地方,可以让她生活下去。
在这里虽然需要应对病人们的危险,但也总比去面对那些怪异更好。那些怪异的形态,已经证明了,它们比这些古怪的病人还要扭曲、疯狂、危险,充满着非同小可的恶意。最起码,这里的病人,还都能和我交谈,而且,他们看起来,不会无缘无故跑出房间,甚至于,在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能走出房间。只要这些病人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么,房间外就是安全的,如果没必要,我绝对不会进去,也不会亲自给他们开门。
我有一种感觉,哪怕传闻中的至深之夜会在零点的钟声响起时到来,并结束一切,但整个噩梦的长度,绝对不会仅有一次睡梦的时间。
我不疾不徐向礼拜堂的方向走,一边在脑海中,整理并分析当前的情况。至深之夜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玛索的去向,这个噩梦产生的原因,以及以它为源头,将会引发的一系列后果,这种种事情,都是我必须查明的。哪怕无法查明,也必须尽可能阻止那些不好的结果。
将所有可以在噩梦中找到的人,只要其还维持人形,那么就将其带到这个地方统一保护起来,无疑是一个可行的方法。我进入噩梦的时候,就并不是在这个居民区,而是以一种昏迷的姿态,被老霍克找到并送来这里。我觉得,自己的这个遭遇,并不特殊,应该也有其他的人,在堕入这个噩梦后,就处于一个孤单而危险的情况。
我在探索这个噩梦世界的同时,可以下更多的工夫,需找他们的踪迹。
这般在心中做出决定,我走进礼拜堂。人形“系”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抱着拳头做祈祷状,不过,她的兜帽在放下后,似乎一直都没有再戴上。之前我怀疑,人形“系”和系色有关,不过,两者在相貌上并不相同,尽管,两者在人形的姿态下,都可以称得上是美人。
我刻意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才抬起头看向我,说:“尊敬的使者,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老霍克死了。”我说。
“是的,所以,您只有去墓地,才能找到他。”人形“系”和我想的一样,没有任何动容,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一如既往地平淡。但是,她的回答却又一点双关的意味。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我带着心中突然生出的怀疑,又问了这么看似多余的一句。
“他带您回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受了重伤。”人形“系”说:“在您醒来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果然,出现了异常的答案。
“但我在墓地看到他了,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躺在墓地里。”我将自己亲眼所见的,老霍克的死亡描述了一遍。
但人形“系”似乎不太理解,我想要表示的意思。她歪了歪头,以表示疑惑。
“如果他早就死了,那么,我在墓地看到的他是什么?”我问到。
“他在埋葬自己。”人形“系”一本正经的回答,但于我来说,这个回答并没有什么用处。
我开始觉得,我无从从她这里,找出矛盾的原因。人形“系”对这些看似不可思议的情况,似乎都抱着一种理所当然,也习以为常的态度。
“墓地是怎么回事?”我问:“为什么墓碑上的名字都是高川?老霍克的坟墓,刻的也是高川的名字,而并非他自己的。”
“至深之夜让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死相。”人形“系”说:“神在俯瞰着我们,给予我们警示。”
她的态度和说法,看来已经无法在给予我更直观的解释了。但我并不为她如此隐晦的,死板的言语感到焦躁和不满。她理所当然地,用这样的态度,在这里存在着,而我并不觉得这又什么不对。如果不将她这样的存在方式,视为理所当然,面对噩梦中理应具有的更多怪诞和疯狂,是绝对支撑不下去的。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有为什么在这里吗?”我转开话题问到。
“是的,一个伟大的命运,让我在这里的等待您的到来。”人形“系”说:“为您服务,就是我的使命,直到您经受住至深之夜的考验。”
“那个伟大的命运是什么?”我追问。
“就是伟大的命运,仅此而已。”人形“系”如此回答到:“它注定,哪怕是像我这样的东西,也天生具备使命,而这个使命,让我感受到生命的意义。我竭尽所能地为您服务,尊敬的使者大人。”
她的回答还是很隐晦。
“外面的居民都是病人,那么你呢?”我继续问到。
“是的,我也是病人。整个世界都生病了,我也不能例外,但是,也许您可以挽回这一切,如果您真的想这么做的话。”人形“系”说:“您找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理由和使命了吗?”
“当然。”我说。
“那么,恭喜您,愿您在道路上不会迷失。”人形“系”如此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