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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么办?”我说:“我现在的地方……”我再次扫视了一下屋子里,说:“可不像是精神病院。”这么说着,我将自己遭遇五名男女学生,并随同他们来到这片满是木屋的度假村的情况,和阮黎医生解释了一下。
阮黎医生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整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当你清醒的时候,就察觉到自己呆在会议室里,而记忆也停留在三天前逃脱怪物袭击的时候……”她说到这里,就被我打断了,我说:“不是逃脱,是战胜。”
“好吧。”阮黎医生的语气,让我可以想象她耸肩的模样,“你认为,你战胜了怪物,清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只有十个小时左右,对吗?所以。你觉得自己被人抛在了那个地方。之后,有一伙人去那栋建筑试胆冒险,碰到你,将你带回他们的住处。那是一片度假村一样,坐落着许多木屋的地方,对吗?”
“是的。”我说。
“在期间。你也完全没有意识到真正的时间和日期。”阮黎医生说:“你觉得,这是一种不应该有的疏忽,要不就是某种神秘力量在捣鬼,是吗?”
“是的。”我回答。
“那么,你对现在所在的度假村,和自己接触的那些人,有什么感觉吗?”
“都是些普通人。虽然房间的装饰有点奇怪,但还是可以接受。虽然有一点点异常的味道,但却不是那种危险的情况。也不觉得,会突然蹦出个什么怪物来。就是碰到了奇怪的人,看到了奇怪的嗜好,这样的感觉。”
“很好。”阮黎医生的口吻听起来很满意,顿了顿,她说:“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或许会让你很惊讶的事情。”
“什么?”我问。
“这个半岛的开发权。完全掌握在私人手中。”阮黎医生说:“我很确定,岛上除了别墅区。没有别的度假区。”
她的话的确让我有点儿吃惊。
“只有别墅那边,可以接待游客?”我再次确认了一次。
“是的,包括住宿、饮食和各种游玩性质的接待活动,都只有别墅区这边才有。”阮黎医生说:“半岛上,除了别墅区和野生态自然保护区之外,就是病院区。如果你看到了不同于别墅的住宅。又不处于野生态自然保护区中,那就一定是属于病院的。”
这里——我环顾着屋内,透过窗户去看屋外——所看到的一切都属于精神病院的范畴?
我不由得对阮黎医生说:“我和那几个学生聊过,他们没有精神病人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就是精神病人。”阮黎医生的回答。让我无言以对。
如果,我所感受到的那种日常化的异样感,就是精神病人的生活所散发出来的,似乎也不那么难以理解。然而,仅以当前遇到的情况,就将身边的这些人,都视为精神病人,对我来说,也有点不是那么容易。
三名男生好似忘记了我就在这里,喝得有些放浪形骸。又听到浴室的门响起,两个女生都只围着浴巾,就跑了出来,从冰箱里取了大瓶的牛奶,一口气灌下。我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这样的情景,真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还在吗?阿川。”阮黎医生的声音传来。
“啊,是的,还在。”我打起精神,回答到:“可我听说,精神病院不在半岛上,而是在靠近内地的地方。”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阮黎医生说:“精神病院经过几次扩建、改建和迁移,转手给研讨会……不,应该说,转手给这次研讨会的赞助方时,就已经不是最初的样子了。为了方便给病人营造一个更加开阔的环境,所以也有目的地增加了一部分林区。虽然我不清楚,你所说的这片木屋带具体在病院的什么位置,但估计应该就是在新增加的林区里。”
“精神病人,真的需要这么大面积的环境吗?”我不由得质疑。
“谁知道呢?我对这方面没研究,但或许达拉斯有。”阮黎医生顿了顿,又说:“而且,就算真的有用,也大概不会体现在,自然环境对病人心理的影响上,而是更不足为人道的地方。”
阮黎医生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这次研讨会明确指出,要让专家和病人们的活动,集中在精神病院中。而以我所知道的情况,这个精神病院正在进行的,是和‘乐园’相关的研究。这一切都表明,这片广阔的病院区域,实际就是为了掩饰某些黑暗的情况而存在的。这个精神病院的历史风评也不是太好,每一次扩建,都会伴随着一些惨绝人寰的事件。尽管如此,它仍旧被保存下来,虽然不断转手,却也没有半点倒闭的意思。
周边区域的城镇的历史,以及镇民们许多古怪的行为,其实都可以从精神病院的历史中找到起源的痕迹。
这么想来,达拉斯将精神病院再一次扩充,增加了不少“自然野生”的因素,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无论是为了给私人研究打掩护。亦或者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要毁尸灭迹的话,这片宽敞的自然山林地带,都是绝佳的场所。
“所以,我其实是被一群精神病人,带回了精神病院中?”我这么说着。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阮黎医生也不由得沉默了半晌,才说:“……总之,你大概是已经回答了病院里。”
“可是,病院可以让病人随意出入的吗?”我追问到,“我和这五个人返回的时候,没有看到封锁线。”
“据我所知,这个精神病院会根据病人的不同情况,决定他们是住在更自由的地方,亦或者是更封闭的地方。”阮黎医生很快就回答到:“如何安置病人的问题。在这里是很自由的。”
“自由得有些过份了吧?”我说。
“从研究者的立场来说,自由度高,意味着可以尝试更多的细节,更多的可能性。现在养牛养羊,不也有集中饲养和开放式的放牧吗?”阮黎医生说:“假设你遭遇的这些人,真的是被放养的精神病人,那么,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危险的病人。这个地方不远就是度假区。在开发上,客人们的实际安全和安全感也是必须考虑的。”
“也就是说。留在这里的,都是一些看起来和普通人差不多,病情轻微的精神病人?”我总结到。
“是的,所以,你就安心在那里住一晚吧。”阮黎医生说:“没有你需要担心的事情。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也都已经结束了。”
虽然她说。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但是,我却没什么真切的感受。相反,我现在又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有一种更深刻的延续。正在渐渐渗入进来,这片阴影让这个看似相对安全的地方,也变得不那么安全起来。日常和古怪交织在一起,没有神秘感的异常,已经开始改变味道。
三天。
我失去了三天的时间。
而敌人足以在这三天的时间中,做好再一次进攻的准备。
尽管,按理来说,倘若他们需要“乐园”,就不应该在“乐园”被试作成功之前,打断这里的研究。但是,有五十一区的先例,谁又能肯定,他们是否有别的想法,而又是否需要将“乐园”放在第一目标上呢?即便排除我和阮黎医生的因素,仅仅提研讨会,也已经拥有足够让其他神秘专家行动的因素,因为,末日真理教的确就在这里。
同样的,正因为末日真理教就在研讨会之中,所以研讨会内部,也一定是极度不安稳的。这个阮黎医生观测下的末日真理教,也正在发生结构和理念上的变化,而身为其中一员的阮黎医生,对此一定再清楚不过了。
“其他人都还好吗?”我问起健身教练、占卜师和三井冢夫的情况。他们和我一起亲身经历了建筑第三层的异常,他们到底是如何和阮黎医生说的呢?在他们被救出之后,他们的认知,又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改变?
“嗯,还行。他们挺担心你。”阮黎医生只是这么说。
我不由得又追问到:“妈妈,你认为,他们也受到了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吗?”
阮黎医生沉默了片刻,回答到:“他们认为自己如何并不重要。你不要忘记,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情况了。在来到这里的路上,他们也吃了你的药。”
“产生幻觉,就一定是白色克劳迪娅的缘故吗?”我反问。
“关键在于,吃药之后,是不是出现了效果。”阮黎医生说:“很显然,在他们身上,的确有一点效果,这也是我对他们抱有期待的原因,但目前来说,他们还不能完全摆脱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他们的精神状态正在一点点崩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