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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有点夸张。”女头目有些不信,她旁边的同伴也露出同样的表情。我没有因为被质疑而产生什么情绪,毕竟,他们实在太幼稚,而情报量上也实在太低劣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庞大而恐怖的对手。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网络球多少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同这个邪教对峙,又有黑巢见缝插针地打游击,所以,呈现出一种三角制衡的胶着状态,末日真理教的活动受到很大的桎梏。然而在这个末日幻境中,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末日真理教的发展比任何神秘组织都要快,其活动更深入到社会形态和意识形态的底层,哪怕是nog成立,整个局势也有一种苟延残喘的感觉,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在这个中继器世界的神秘扩散之前,末日真理教就已经开始布局,哪怕他们至今仍旧潜伏,可是,找不到它们更多的活动证据,在它们必然有所阴谋的前提下,不更证明了,它们已经实实在在占据了上风吗?否则,nog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通过约翰牛的提议,和我这个曾经给队伍带来巨大伤害的人重新展开合作。nog虽然给我提供了不少关于末日真理教在欧洲活动的情报。但是,一直都没有在这以上的更大进展,这也足以说明,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末日真理教和nog的实力对比,差距比外界还要大。
哪怕有“光人”在背后支持。巴黎华击团在这样的局势里仍旧太渺小了,让他们对神秘圈中的“强大”,一直都有一种错误的认知。
在我的经历中,事实从来都没有“夸张”,只有“比想象更夸张”。
然而,哪怕女头目再不相信,我也没有去辩驳。这种事情,在发生之后,就会得到解释。在这之前,往往是没有证据的。新手总是喜欢用“证据”和“逻辑”去证实,去推导,去判断自己已经遭遇和即将到来的事情,这本就是一种可笑的行为。神秘,和由神秘引发的事情,不需要证据,不需要逻辑。如果不相信直觉,那就等到它成为真实。然而,若对此没有准备,那么,当它成为真实的时候,就会后悔莫及。
每一个新手,每一个新成立的神秘组织。都是在这种突然到来的噩梦中接受洗礼,或者被毁灭,或者变得更加强壮。巴黎华击团也必然如此,而在它成立的时候,就不可避免要应对这样的命运。而在这个中继器世界中。他们所要接受的考验,更加残酷而惨烈,而且,根本就没有希望——无论是末日真理教、纳粹、nog还是我的计划,都在推动末日的降临。这个中继器世界中现存的一切,无论是抗争还是接受,都不可避免迎来末日的终局。
从更广阔的角度来说,这个中继器世界正在发生的崩坏,不正是整个末日幻境的缩影吗?这里的人没有希望,外界的人也是如此。我从病院现实的角度,注视这悲惨的命运,找寻着希望。我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找到,或者,已经找到,但是,却无法肯定,自己找到的就一定是希望,而不是更大的绝望。
我从巴黎华击团的身上,看到了同样悲惨的命运,对于这样的他们,我只能选择沉默。
见到我开始干活,拆解魔法阵,女头目也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我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将由此引发的更重大的事情,已经超过他们的想象力。我的沉默,大概同样带给他们不好的感觉吧。我知道,他们总是希望我轻浮一点,以证明我所说的那些并不完全正确。毕竟,正确,可不总代表是好事。
因为出了这档事,整个酒吧被彻底封闭了,女头目轮换了一次成员的职务,每一个进来做事的人,都臭着一脸表情。直面这么血腥邪恶的场景,当然不会有好心情,而且,在欧洲地区,人们普遍拥有宗教信仰,献祭仪式的现场足够让他们产生宗教上的坏联想。这些人不是没拖过尸体,没有清理过血肉,但是,这里的尸体和血肉,都充斥着浓浓的,意识形态的味道,换做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人,大概会每晚都被噩梦惊醒吧。当然,这些电子恶魔使者早就开始做噩梦了。
我又不禁想到,由献祭仪式带来的刺激,会不会干涉电子恶魔使者的噩梦,形成一种更危险的意识态环境呢?我一边想着,尝试进一步清理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上的魔法阵纹路,然而,除了明显用涂料勾勒的那一部分,整个魔法阵大致的主体,似乎是镶嵌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又似乎就是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一部分,不彻底摧毁这个密室,就无法真正清理干净。在询问过女头目之后,她明确要把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保留下来,对她来说,这间密室极具价值,甚至超过对献祭仪式的糟糕感受。
我不知道她打算用这间密室做什么,但不难猜测,不过,我仍旧警告她说:“虽然工程结构的细节部分已经被处理过,但是,主体仍旧保留下来,这意味着,它还有启动的可能。哪怕在它启动后,也无法完成最初构想的效果,也仍旧是极为危险的。谁也不知道,这个魔法阵会带来什么,如果末日真理教做了手脚,那很有可能是恶魔。”
“恶魔?”女头目有些好奇,“恶魔真的存在吗?”
没想到,有了电子恶魔的她,竟然还会问这种问题。莫非她认为,电子恶魔和恶魔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吗?我定定看了她几眼,说:“的确存在。”
“用电子恶魔可以击倒它吗?”她又问。
“也许。”我说。
“那就没问题。”女头目的眼神落在魔法阵上,似乎有了更多的盘算,深处的恐慌已经褪去,“我会取得胜利。只要胜利就没有问题。”
处理了献祭仪式现场,这次出行也算是有了一个结果。虽然有很多疑惑还没有解开,有更大的阴谋似乎正在隐隐浮现,不过,正如我所知道的那样,只要涉及到神秘,总会有许多未解之谜,当每个人都在看不见的地方行动时,自己所能看到的,就只自己所接触的部分,来自其它部分的谜题,很可能永远都不会解开,但是,当它作为事实呈现出来时,细节部分的谜题似乎可以解开,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
例如,如果未来,末日真理教真的利用类似于这个酒吧中的布置,完成了一个横跨整个欧洲的巨大献祭仪式工程,那么,当献祭成为事实时,它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也就不再重要,是否有人看穿了一切,也已经不再重要。
而在我的感觉中,至少要如此巨大的工程,才有可能将那个深藏于人类集体潜意识深处的那个怪物拉出来,当然,这是假设,末日真理教的隐秘行动,就是为了将它拉出来的情况。
我一个人,哪怕加上耳语者,也无法处理这么一个横跨欧洲的巨大献祭仪式工程。这个工程暂且只在假想中存在,但是,只要参照过去的献祭仪式,就能感受到,整个计划到底是何等复杂。复杂不代表精细,越是精细的就越容易破坏,而末日真理教一定会腾出被破坏的那份余裕,甚至于,利用敌对方的破坏,去推动他们的计划。从个人的经验来说,末日真理教既然搞出这档大事,而且又占据先手,我们可以破坏这个计划的可能性已经很小。只能希望,这个巨大的献祭仪式工程,仅仅是假想中才存在,是掩人耳目的东西,并不真正存在。
但反过来说,如果末日真理教有什么计划,需要这种程度的献祭仪式工程来掩人耳目,那么其真正的目的,也将比这个假想中的巨大献祭仪式工程更加可怕。“用一个无法成立的项目,去掩盖低一级别的真实目的”这个做法,从未在末日真理教的身上出现过。也就是说,我必须相信,自己依靠酒吧现场所假想出来的巨大献祭仪式工程,是真实存在的,在这个基础上,去推断更多的情况。
这个思维方式很重要,但普通人是不会这么做的。巴黎华击团的人也说过了,他们觉得这样的思维所得到的结果“很夸张”,“不真实”,而无法以此为基点去做出更多判断。我没有劝他们,意识形态和思维层面的矛盾,从来都是难以解决的。我觉得自己是正确的,而过往的经验也都证明过我的正确,然而,此时此刻,我只能将自己的正确吞在肚子里。
我沉默地离开了酒吧,带着调酒人意识中的情报——我的假想,进一步被验证了。同时也证明了,在末日真理教的计划中,完全不在乎这个酒吧被夺去,自己的计划被推导,知情者的意识被窃取,因为,这都无法阻止它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