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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没有吃呢?”我再一次引导到。
“因为,阿川是会保护我的人呀。”玛索理所当然地说,也不管这话的逻辑性是否颠倒了事情经过,“阿川是第一个不害怕我的人,也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人。真害羞,人家就像是个公主一样。”她显得很开心。
我开始觉得,她一定是受到了“过去”的影响。
“你没吃掉我,害怕吗?”我问,“害怕恶魔伤害你?恶魔是刚才拉着我的那个玛索?”
“不是喲,玛索不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有恶魔。”玛索张开手,示意整个钟表店,“全都是恶魔。但是,我不害怕它。”
我无法理解了。眼前的玛索,化作泥水消失的玛索,还有这个钟表店,以及她口中的恶魔,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原本电子恶魔和使用者,以及使用者的鬼影噩梦之间,那简洁的关系,在她这里变得一团浆糊。但是,玛索说,不害怕恶魔,却让我觉得并非谎言。
“虽然不害怕恶魔,但是,使用了恶魔的力量。就应该给它其他的东西,是吗?”我问到,这话中,有一种神秘学的朴素的交换原则。
“是的,因为,恶魔会在醒来之后保护我。”玛索说:“因为。阿川只能出现在噩梦里,不是吗?如果我不做噩梦了,阿川就会不见了。我知道的,虽然阿川什么都知道,但实际上,阿川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么。”她的话,好似带着超越这个噩梦,超越这个末日幻境的深意。她没有刻意表现出来,但是,我却不由得这么感觉到。
“我也会从噩梦中醒来。”我说,“我是神秘专家,也有电子恶魔。”
“不,阿川没有恶魔,因为,这只恶魔不是阿川的呀。”玛索盯着我脚下的阴影说:“阿川只是被恶魔盯上了。没关系,如果它伤害你。我会吃掉它,就像吃掉刚才的那个东西一样。”
玛索的话充满了攻击性,让人觉得,下一刻就会将阴影中的电子恶魔无音拖出来。
“它不会伤害我。”我连忙说:“它不是我的电子恶魔,但却会保护我。”
“所以,你看。”玛索摊开双手。对我说:“阿川连自己的恶魔都没有,只是以为自己是神秘专家。”这么说着,又有点懊恼,就像是怪怨自己说得太直白了,于是连忙补充到:“所以。我才要保护阿川。如果我不做噩梦了,阿川就会消失了。所以,我必须要做噩梦才行。”她用力点点头,就像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尽管,这个想法根本就不正常。
她并非是那种言不达意,无法表述自己想法的,思维混乱的精神病人,但是,精神上绝对有问题。
我好不容易才整理出她话中的逻辑性:“你要吃掉的,是那些恶魔还是那些人?”
“当然是恶魔呀,人有什么好吃的。”玛索说:“做梦的人迟早都会醒来,不是吗?根本就吃不了呀。”
原来如此,原来玛索是这么理解噩梦的。在她看来,当自己或其他人被伤害,就只会从噩梦中醒来,真正会被伤害,会消失的,只有电子恶魔。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一旦人们真的在这个噩梦中被干掉,绝对会受到比“醒来”更严重的伤害。回想起噩梦拉斯维加斯中诞生的那些阴影团,我就不由得认为,被干掉的人,即便可以醒来,说不定也会性格大变,甚至于从人格上发生变化,从而体现出侵蚀的恶性。
所以,如果在噩梦死亡,死掉的不是人,而是人格吗?
“恶魔不会伤害你,反而可以在你醒来之后,继续保护你。但是,为了一直拥有恶魔,就必须吃掉其他人的恶魔,而只要一直拥有恶魔,就会一直做噩梦。”我理清了逻辑关系,向玛索求证到:“是这样吗?”
“嗯嗯。”玛索用力点头,我想,她获得电子恶魔的时间一定不短,否则,是无法得出这个逻辑的。因为,我自身的经历,或许可以证明,并不会在拥有了电子恶魔的第一时间,就会进入噩梦。而从这次经历来看,电子恶魔使用者就算进入噩梦,也应该是自己的鬼影噩梦,而并非是噩梦拉斯维加斯。我的情况,出于某些因素,属于一种特例。
玛索说,人不会在自己的噩梦中死掉,但是,我想,也不会有人为了验证自己会不会死掉,而在噩梦中完全不抵抗鬼影的袭击。问题在于,如果使用者在自己的鬼影噩梦中,用电子恶魔杀死了鬼影,又会产生什么变化。玛索的异常,是不是因为她就是用自己的电子恶魔杀死了自己的鬼影。而且,无论是消失的玛索,还是现在的玛索,都说对方不是玛索,这其中是否也有某些深意?
“玛索,现在的这个你,到底是什么?”我不由得问到。之前消失的玛索,承认自己是恶魔,却同样指称现在的这个玛索并非玛索。
“你猜猜?”玛索仍旧是原来的那个十分**的答案,似乎这样捉弄人,让她感到开心,咯咯笑起来。不过,哪怕是这愉悦的笑声,也带着几分的阴森。别说精神病人了,她给人的感觉,甚至不太像是一个人,而像是披着人皮的某种东西。
“你是玛索的鬼影。”我猜测到。所谓的“鬼影”也只是我的说法,其实,到底是不是所有的电子恶魔使用者陷入自己的噩梦中时,都会遇到瘦长鬼影那样的东西,我也无法完全肯定。不过,玛索显然明白“鬼影”到底指代什么。
她再一次露出诡异的笑容,身体陡然间不再具备立体感和实质感,就像是从三维的存在变成了二维的影像,急剧抖动了几下,就像是信号突然不稳,从而让影像不变得不正常,而最后的结果,就是霎时间消失在我的眼前。而这个变化,也仿佛在用行动,证明了我的猜测。
我所遭遇的这两个玛索,都不是玛索,但是,却不能说,她们完全和玛索没有关系。因为,无论是电子恶魔也好,亦或者鬼影也好,在我的推断中,应该都是玛索自身神秘性和特性的集中体现。她们,应该代表了玛索人格中,一部分极为本质的东西。
她的消失,让我感到有些遗憾,因为,我还有许多问题想知道,例如,她是如何让我进入她的鬼影噩梦中,又是如何进入我的鬼影噩梦中,以及,如何将我和瘦长鬼影,拉入她的鬼影噩梦中。以及,为什么电子恶魔和鬼影,都是玛索的样子。
当然,对这些问题,我也有自己的猜测。在神秘学中,当灵异事件和噩梦性质的环境涉及到“出入”这个问题的时候,往往会有这样一个说法:在双方差距不大的情况下,要进出对方的地盘,需要对方的同意,而这种同意却并不一定需要是对方真正的想法。在亚洲的神秘学中,有这样一个例子:某个人一直在做噩梦,说是有鬼半夜敲门,求助于捉鬼人。于是,捉鬼人告诫这个人,晚上若听到有人靠近,无论对方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要有任何回应的预言和行为,因为,这种回应,哪怕是拒绝的话语,也会变成实质性的“邀请”。本来那个鬼是不能进入房间的,一旦回应它,就是在邀请它进入。而鬼最擅长用这种方法,进入他人的宅邸作恶。
也许,我在行为和语言上回应了玛索,于是,变相成为了一种自己敞开大门的邀请。我回想着自己的经历,主动走进钟表店的是自己,主动说要保护玛索的也是自己,然后,被玛索刺穿了胸膛,紧接着,于玛索的鬼影噩梦中,跳跃到自己的鬼影噩梦,又在自己的鬼影噩梦中,为玛索打开了大门——无论哪个时候,所接触到的玛索,都不是身为人的她。
这些情况,都无法让人认为只是一种巧合。我环视着已经没有半个鬼影,只剩下平常无奇的钟表店,已经停止的指针再次跳动,那些滴答滴答的声音,无论频率还是音量,都恢复到正常。我随手摸了一下柜台边缘,材质老朽,到处都是灰尘,明明在拉斯维加斯,却仿佛停业了许多年。我想了想,走到后门,将半掩着的门推开,只见后边也不再是永无止尽的甬道,而真切是一条街道。
这个钟表店再次恢复成了“噩梦拉斯维加斯的钟表店”这个状态。
我在门边等了好一会,觉得玛索不会再出现,这才出了门。钟表店的招牌已经剥落了大半的字母,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团阴影在蠕动,似乎下一刻就会孕育出什么。但是,其实从最初发现这些阴影团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这些阴影团产生更大的变化。这些阴影团是十分脆弱的,暂时也没有任何攻击性,我上前,直接用匕首消除了它,不过,我知道,这些阴影团已经繁殖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数量。一个人消灭几个,几十个,几百个阴影团,都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我觉得这些阴影团会在电子恶魔极其使用者死亡时产生某些变化,但要证明,先得找到几个死亡的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