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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不清楚,这些偶尔会划过脑海的想法,是否就是真实,但是,并不妨碍我将之当成主导自己的行动的假设,而我的一切行动,其实都基于假设。因为我无法理解真正的真实,只拥有一个理想化的梦,或者说,我的确认为,实现这个梦,就是我唯一存在于此的意义。
正因为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觉得卡门的存在性,和自己有许多共同点,也因此是格外强大的异常。总而言之,在“高川”lcl化的现在,卡门也是无法干涉“病院现实”的,而知晓这一点的他,其行动也必然是以“可以干涉病院现实”的更大奇迹为核心,这个目标,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我必然要经过的。
正因为,我们的道路在这个意义上拥有相似性,所以,我更能理解,卡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会付出怎样的觉悟和手段。如果说我有多么强大,那么,他便会有多么强大,如果说我有多么百折不挠,他便会有多么百折不挠,如果说我的思维有多么遥远,那么,他的思维也会有那么遥远。我将卡门视为对等的存在,而网络球却无法做到这一点,他们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的想法,我的计划,我的觉悟,到底是怎样程度的东西。
也因此,也许约翰牛基于网络球的情报而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我也觉得她的选择是错误的。而且,是极为危险的。
我和约翰牛对视,尽力表达自己的认真,卡门如果真的因为乌鸦夸克而产生异变,那绝对不是“有惊无险,有后手所以不需要担心”的事情。即便此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但作为战友,我仍旧希望约翰牛重视这一点,避免在之后的行动中。因为低估了卡门而造成额外的损失。虽然在夺取精神统合装置这一点上,我将会是包括末日真理教、纳粹、nog和五十一区,乃至于整个世界的敌人,但是,在情况自然而然发展到那个程度前,我和此时的拉斯维加斯特殊作战部队,并不存在绝对不可调和的矛盾。
换句话说,没有拉斯维加斯特殊作战部队的帮助和牵制。一个人去直面末日真理教和纳粹那已经开始执行,却始终没有露出正体的计划。其难度绝对会直线上升。我不害怕面对任何困难,却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忽略一切,任由难度不断拔高,因为,那对我的计划有什么好处呢?
似乎被我的目光盯着有些神思不宁。约翰牛移开一直和我对视的视线,沉吟了好一阵,才说:“高川先生,您的来历一直是个谜团,我们是不可能将之当作另一位高川大人那样看待的。但是,我们也同样认为,您的存在必然牵扯到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神秘,也具备比那一位高川大人更重要的意义。
当然,这种看法并不是由我自己得出的,而是以梅恩先知的预言为基础,集合网络球的智囊团分析出来的结果。我不清楚,这样的看法是否正确,但我倾向于,这是正确的,因为,走火和梅恩先知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他们在我加入这次行动之前,对我嘱咐了一些事情,所以,即便难以理解,也不明白您和卡门到底是什么关系,如何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我也会认真看待您的告诫。我现在的确希望,在卡门的问题上,您只是夸大其词,但绝不会将这种情绪带入行动中。”
“这样就行了。”我说。约翰牛的眼神让我愿意相信,她的回答并非敷衍。
“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确认您的情况。我很快就会回到欧洲,和队伍汇合,您真的不和我一起吗?您的所作所为,会让这个世界的发展趋势一样,所有来自神秘的麻烦都会以欧美地区为中心聚集,相信那边很快就会变成所有计划的核心所在,也是我们最应该关注的地方。”约翰牛严肃地说着,看向左川,“左川,欧美方面的压力很大,你这样的即战力也是必须的。”
“不,我会跟在主人身边。”左川说,“比起你们的计划,我相信主人会更有作为。主人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即便是同时对上末日真理教和铆钉他们,也不会落于下风。nog的计划就算有末日真理教的配合,不也一度流产了吗?所以,麻烦的中心才会远离亚洲,回到欧美。”
“唯强者论吗?”约翰牛拍了拍额头,“真不明白,为什么雇佣兵协会那些疯子会以这种人格倾向为核心把你制造出来,事实已经证明,这样的性格并不优秀,而且,很难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强大。”
“错了,忍者的价值,不在于依附强者,这只是生存的手段,而并非存在的意义。”左江的发言让我不由得侧目,虽然,过去的左江就已经表现出很强烈的,中央公国十一区那种已经湮灭于历史中的古老职业所特有的性格特征,但是,现在的她更加强烈,就像是将一种形象以提炼的方式,极端塑造出来。历史上对“忍者”的描述,和如今的她的表现,其实是有很大出入的。简单来说,左江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就像是一种主流意识形态上的“忍者”模板。
虽然和左川相处不久,对她的过去还没有足够深入的了解,但我觉得,过去仅仅作为雇佣兵而存在的人造人“左川”,绝对不是当前的这副模样。左川到底遭遇了什么?是什么因素让她在短短时间内,就产生这样的变化?是否和桃乐丝有关系?这些问题都耐人寻味,然而,却大概是不可能由左川自己进行解答的吧。
“你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个忍者吗?据我所知,忍者这个古老的职业早就已经无法实际考证了。”约翰牛颇有兴味地看着左川,“你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忍者,把你制造出来的家伙,也只是按照自己想象的那样,将你培养成这样的性格。你很优秀,左川,如果可以将这种死板的性格改变一下,就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强者。”
“约翰牛,你应该知道,名为左川的这个兵器,早就已经被视为废品而放弃了。”左川面无表情地说:“是主人赋予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意义,从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是他人想要我成为这样的人,才成为这样的人,而是我想成为这样的人,才成为了这样的人。我以我的理解,去复苏忍者这个职业,它也许已经和古时有许多不同,但是,一定比任何时候的形态,都更能帮助主人。”
“原来如此,从这一点来说,雇佣兵协会的废物利用也算是出了成果。”约翰牛提起雇佣兵协会,眼神中露出一丝嘲讽,尽管很快就消失了,但仍旧被我捕捉到,也不清楚,这是约翰牛的个人情绪,亦或者是整个网络球的态度。若以过去的末日幻境经历为参照,去看待如今的末日幻境,即便雇佣兵协会有不小的能耐,最终也会被由网络球主导的nog这个庞然大物的彻底消化掉吧。
我倒也是没有想到,左川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在过去,她从来都没有透露出来。我的确和左川、江川两人都有契约,不仅仅是合同和个人意愿层面上的契约,而且,还是以“江”的力量为基础的契约。“江”的力量,足以吞噬个人意愿,所以,左川此时表现出来的态度,多少也有被“江”干涉的因素吧。不过,正因为“江”太过恐怖,所以,反而在相处和认知的时候,不得不撇开它的存在,否则,一切个人意识表现都会成为“无意义的伪物”。
毕竟,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此时包括我和桃乐丝她们在内的,所有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意识,都是自主自由的呢?一切想法和行为,都是以个人意愿为出发的呢?这种个人意愿,的确是纯粹个人化的,而并非“病毒”和“江”在博弈时强制施加呢?
如果说,我们所有的思想和行为,都是“病毒”和“江”需要如此,所以才存在,那么,我们自身便毫无意义可言。
这样的想法,是极端危险的。但却又看似可以和末日真理教的行为扯上关系——例如,正因为潜意识中认知到这种毫无意义,所以,才寻求末日的终结,在终结的过程,乃至于结果中,重新寻找并获得意义。
太可怕了。
我将这样的想法,封锁在内心的最深处,而仅以忽视“江”的干涉的方式,去看待末日幻境中大多数的思想和行动。
“算了,虽然现在看来,你们的决定有些可惜,但是未来谁说得清呢?也许高川先生你和左川此时的选择,会成为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约翰牛放松地笑了笑,“这也算是不讲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决定吧。”之后,她站起来,拍拍裤腿,说:“我该走了,还有许多事情,亚洲方面就只能依靠你们两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