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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方面,都彻底被消灭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全部lcl都被消耗一空的情况,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末日幻境中的世界末日。
能够导致这种情况的,根本就不是末日症候群患者自身,也更不是原本就是末日症候群患者人格意识体现的,末日幻境中的“怪物”和“人类”。而是“病毒”和“江”。
毕竟,所谓的末日症候群,就是由“病毒”造成的病变,从本质上来说,“无用组织”的觉醒,和“遗传信息战争”,都是“病毒”促成的。乃至于,卡门时常会想,造成如今“遗传信息战争”无法停止,也不存在对这场战争的思考,其本质原因,是否就在于“病毒”无时无刻都在干涉?因“病毒”而觉醒的人格意识,从底层上被限制了思考方向?
“卡门”之所以可以思考这些事情,是因为“江”在其中起了极大的作用?卡门毫不怀疑,“江”有这样的能力。然而,如果自己的存在,是“江”进行干涉的结果,那么,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杀死“高川”的。甚至于,当自己思考杀死“高川”的必要性时,就已经决定了,自己无法杀死“高川”。
另一方面,正如末日症候群患者,想要摆脱自己那绝望的境地,就必须击败“病毒”。因为“江”的干涉才存在的“卡门”。也只有击败“江”才能真正获得独立和自由。而所有试图先杀死“高川”,再打倒“江”的想法,都有可能是陷阱。不仅仅是思维逻辑上的陷阱,也是生物学上的陷阱。就算真的出现特殊情况,“高川”被杀死了,卡门也不觉得。自己就会万事无忧,或者说,这种情况,才是真正的绝境。
因为,在短时间内,维持人类个体生存活动的机能,不可能完全由“线粒体”之类,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沉寂的部分接管——因为,它们看似拥有遗传信息上的独立性。具备功能性上的替换可能,但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善到可以独立接管人体活动的地步。
人体是一个复杂而精密的工厂,任何看似轻微的调整,都是众多组件密切配合,并需要长时间进行的结果。何况是遗传信息改变如此巨大的变化。
卡门之所以抗拒“杀死高川”这个本能的原因,正是因为,在不断的学习和思考中,他意识到。如果“高川”和他所代表的那部分人体组织结构真的被消灭了,被排斥了。那么,“高川”这个人类个体很可能会彻底崩溃,先不提“卡门”是否可以取代“高川”,在身体崩溃死亡的基础上,“卡门”这个人格意识将会伴随着这种个体死亡而一起死掉。如今,“高川”的身体已经崩溃成lcl。未免不是这种可能性的证明。幸好,崩溃成“lcl”虽然符合现代生物学定义的“死亡”,却并不是人格意识层面上的死亡。
回顾自己以前的作为,卡门发现自己一直都处在一个微妙的景况下。在高川的**崩溃成lcl之前,自己就杀死了高川的话。就算主导了身体,也会变成那种发狂自燃而死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吧。
如果说,高川崩溃成lcl有什么正面意义,或许就只在于,在**变成lcl之后,自己杀死高川,也不会立刻导致**崩溃,因为lcl的结构是十分稳定而单一的。即便如此,卡门仍旧觉得,假设自己真的杀死了高川,那么,自己可以活着,在身体从lcl反转回正常**后,主导新身体的情况,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到。而如果lcl无法反转回**,那么,杀死高川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再加上“江”和“病毒”这两个核心因素,对待“高川”的态度,就会成为关键。
从时间线上来说,“江”和“病毒”产生差异,或者说,“江”在独立自我的意义上存在的那时,也是自己诞生的时候,自产生自我意识的那一刻,“末日代理人”这个称呼以及伴随而来的使命、任务,或者说,是一种被赋予的职责,就一直存在。而这个职责,并非是一直不变的——尽管,当时的自己,真的以为,那就是不变的,永远的,只能一条线走到尽头。
在那样的状态下,自己第一次见到了“高川”,而事后的观测,却让自己意识到,自己所遇到的“高川”,是极为特殊的。就如同自己的诞生一样,看似巧合,但实际上,却是“江”的影响下,所产生的一种特殊情况。
从这些关联性和特殊性来看,“高川”也好,“卡门”也好,都是“江”故意埋下的棋子。而以“江”的存在性,可以作为它对手的,自然也只有“病毒”。
“高川”和“卡门”,称呼不一样,代号不一样,性别和外表也截然不同,在许多地方,都无法视为“同一人”,但仅仅从生物学关系上,两者却拥有类似“同一人”的深刻关系。正因为如此,“高川”和“卡门”最终只能存在一个。可是只因为这个理由,就试图杀死“高川”,无疑是愚蠢的。
不仅仅是因为,短时间内,杀死“高川”没有任何好处。更因为,“江”也不可能让“高川”死亡,同时,也不会让“卡门”死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卡门”的重要性和“高川”是一样的。如果自己在这个行为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最后阶段,人格意识存活的几率就会大幅下降。
卡门也无法估量“病毒”和“江”的对抗,最终会导致末日症候群患者产生怎样的异变,但现有的病患状态来看,加速身体的崩溃,乃至于人格意识层面上的死亡,是可以想象的。在那种超乎正常人格意识强度的战斗中,目前包括“高川”在内的任何人格意识,都没有存活的可能性。末日幻境中的世界末日真实存在,并且,就在不远的将来,那可不是末日幻境重构那么简单,而是大规模的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意识死亡,让末日幻境再也不复存在——从这个结果出发,回过头来看看如今人类和纳粹的战争,nog和末日真理教的战争,即便算上正常人类社会和统治局的纠葛,都不过是些无聊的细节。这些细节如何变化,都不会带来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末日,哪怕是末日真理教、纳粹和统治局吞没整个世界,对末日症候群患者来说,也不过是更换了一次人格意识而已——也许这些人格意识充满了反人类的性质,充满了负面情绪和邪教理念,但要说它是完全不符合社会结构的发展,却也并非定然。无论末日真理教、纳粹还是统治局中的那些素体生命,排除它们此时的外在形象,其本质仍旧是个体和集体的联系和互动。
再极端一些,假设末日幻境中,所有的人类都被改造成素体生命,而末日症候群患者会在这种情况下,从lcl状态回复到**状态,进而成为素体生命状态,也不过是人类在漫长的发展时间中,所产生的一种异化或变化状态——在科学幻想,通过对自身存在形态的重构和改变去主导生命进化,也不是多么新鲜的想法。有太多人试图抛弃孱弱的身体和意志,希望可以通过去有机化来改变自己,例如获得一副金属而高性能的肢体,安装比人眼更优秀的人造义眼,乃至于将人格数据化,以获得近似乎长生不死的能力。
素体生命的形象,完全符合这种期待。统治局的演变,也是这种去有机化过程中,符合人类想象的社会剧变,无论是将人当作材料一样消耗,还是因为这种违背普世道德的行为而毁灭,以及统治局和素体生命的战争,都是如此。
比起统治局和素体生命所象征的意义,末日真理教的形象,更是足以表达出人们对“未知”的期待和恐惧,那古怪的法术,狂热而邪恶的理念,乃至于巫师们的装束,以及那些稀奇古怪的面具和献祭行为,都没有违背人类从古至今,对待“未知”时的心理范围。尽管末日真理教的许多形象、行为和神秘力量,都超出正常人类的普世价值观和道德观,却不能否认,无论在什么时代,人类心中都潜藏这样一野兽,哪怕是会让人因此做噩梦,却也让人无法真的忘却,在这个噩梦中,所体现出来的,对强大自身的渴望,以及对失去常识束缚之后的自身的恐惧。这种形象受到普世道德观和价值观的谴责,所以会产生羞耻和排斥的心理,但也不能说,自己真的未曾产生这样的想法。末日真理教的存在,比素体生命更加契合人类自身受到社会教育后,掩埋在心中的负面思想,假设末日幻境中的人全变成了末日真理教的信徒,反馈到末日症候群患者身上,也不过就是多了几个邪教分子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