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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不得了的客人。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呢?近江不由得回想自己的一生,再次确定,自己没有其它的兄弟姐妹,甚至没有能够谈得上是亲人的人。从她可以认知外界开始,就是一个人生活着的,如同一个被双亲抛弃的孤儿,即便如此,她仍旧茁壮成长了,并且,由此而诞生的体验,不断告诉她,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
是的,近江十分清楚,虽然外表和普通人差不多,也没有什么神秘力量,但是,自己仍旧是比怪异更怪异的存在。她能够觉察出,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和自己的一种模糊认知不太一样,但是,她又无法说清,这种模糊认知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像是,一个人失忆了,却因为相似的环境,勾起一丝熟悉又不尽相同的感觉。
近江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一种感觉,无论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什么目的,但其更深处,都有着另一个更为纯粹的目的,而在这个纯粹的目的下,又隐藏着另一个扭曲的目的。那是促使她变得与众不同的东西,却也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从感觉中清晰起来的东西。
只是明白,自己在寻找什么,渴望着什么。无数次在梦中,似乎找到了这个“什么”,可是,在醒来之后却全部忘记了。
如今,盯着这颗怪异的红色眼球,品味着由它带来的奇异感觉,近江觉得,那个“什么”,正在自己的灵魂深处苏醒。来到伦敦的家伙中,有那么某些个特殊的,会让她明白,自己在寻找什么,渴望什么。不过,近江很快从这个思维中转移出来,过去的那些体验,让她明白,自己只能等待,然后去做当下必须要做的事情。她看向另外一个屏幕,屏幕中,纺锤形的巨大机器正在不断从输送管中汲取能量,而在机器内部,一个年轻的女性**着身体,手脚都无缝接入了一块巨大的金属板中,似乎她的肢体已经和金属板融为一体,并且,就依靠这种融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金属板上,有一道道红光沿着复杂回路迅速传动,最后又汇入年轻女性的**上,为这个年轻又成熟的**烙印出一片诡异的纹身。
年轻女人耷拉着头颅,大片的秀发掩盖住她的两颊,看上去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但近江知道,她其实一直都很清醒,只是,她的意识,并不在那具**之中。不。应该说,整个纺锤体机器,包括内部的人形**,都是她的身体。
这就是在她设计并建造的中继器核心,技术层面上,比美利坚五十一区所采用的更加稳定和复杂。功效自然也是目前为止最高的。此时,这个核心,并没有真正接入瓦尔普吉斯之夜,轮椅人所使用的意识扩大装置“魔方”,其实就是中继器的模仿和小型化,近江似乎找到了,支撑瓦尔普吉斯之夜的那个最核心的存在。
“魔方”通过层层防火墙,虚拟接驳“中继器核心”,“中继器核心”又通过层层s机关装置对“瓦尔普吉斯之夜”进行桥接。都并非是直连,所以,性能的层层衰减十分严重,即便如此,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力量,或者说,支撑瓦尔普吉斯之夜的那个核心而本质的存在的力量实在太过惊人,即便只能利用一点点。都能产生巨大的效果。
如今,这台纺锤体形状的中继器控制核心正在进行调整。为的就是,在直接接驳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时候,能够立刻发挥出预想中的效果,在最短的时间内,一次性完成瓦尔普吉斯之夜到中继器的改造。
没有彻底掌握,却又即将被彻底掌握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暂时是被网络球当作一个陷阱使用。
近江的技术,网络球的严密性,以及意识行走者的力量,构成了对这台核心装置最机密的防御网,至今为止。尚未有人突破到这层层的封锁,抵达这个网络球目前最深严最机密的位置。
“玛索。”近江对麦克风说到。
纺锤体机器中的女人动弹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就像是昏迷已久的病人,终于醒来后尝试着活动虚弱的身体。
“我在。”玛索回答到,声音有些电子味,却仍旧充满了人性的情绪。近江在这些情绪中,察觉不到任何对当前自身情况的负面想法。
“感觉如何?”近江问。
“还行,只是,身体变得有些陌生了。”玛索的表情有些迟钝,但还是在脸上露出微笑,“不要担心,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是自愿的。”
“我知道——”近江顿了顿,说:“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自愿做这些事情。虽然不能说是坏事,但是,以正常的人类思维和主流观点来说,如今你所承受的,就像是一场噩梦。而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地方,和正常人不同。”
“我知道,你想说,普通人只会去做普通的事情,对吗?”玛索说。
“是的,虽然你解释过许多次,但是,我还是无法认可。”近江说,“你一点都不合理。”
“你这不就是理解了吗?”玛索微笑起来,“我不合理,这就是新的解释。”
近江用手指捏了捏鼻梁,和这个化身为中继器核心一个最关键零件的女人交谈,总是让她比做一场实验还要疲惫。在这个叫做玛索的女人身上,有许多她想不通的东西。
“不要想太多了。”玛索怡然地说:“我只是,在遵循自己的感觉而已。我感觉到了,自己必须这么做,当自己这么做,就会找到某些东西……近江,你做过梦吗?在梦里有一些秘密,一些对你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你在梦中是知道的,但是,当你醒来的时候……”
“一切都忘记了。”近江替她说完了后面的话。
“果然,近江你是明白的呢。我的感觉,还是没有出错。”玛索说:“我的感觉,一直都很准确。”
“你在找什么?”近江问。
“也许,是和你一样的东西。”玛索的回答,让近江感到有一种暗示什么的味道,但是,近江却明白,玛索并不是有目的性地这么说的,她只是在顺从自己的感觉而已。近江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她将另一个屏幕上,那个红色眼球的影像调给玛索,问道:“你知道这东西吗?有什么感觉?”
玛索那有些僵硬的表情,在交谈中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但是,在看到红色眼球的一刻,仿佛又再一次僵化了。
“不……我不……我或许知道。”玛索好几次改换了用词,显得十分犹豫,“我觉得自己应该知道,有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感到害怕,不,应该说,那是让我感到恐惧的东西。这种恐惧,就像是做了一个熟悉的噩梦,虽然一直想要摆脱它,有时会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习惯了,但是,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永远都习惯不了。但是,梦醒之后……”
“就忘记了。”近江再次替她说到,顿了顿,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不是陌生人。”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近江。”玛索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