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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自然是要消灭辽军的有生力量,另一方面只怕也是为了展示力量、炫耀武力,以便震慑住辽军兵将。这样,无论接下来是硬碰硬的死战,还是劝降都会事半功倍——以周军此前在高州、松山州和永州的表现来看,只怕要以后一种目的为主。
尽管不认为以己方的实力能够击退周军,可叫韩匡嗣及一众契丹将领连敌军的面都没见到便缴械投降却也是不可能的。一方面,那些对周军特别是“飞龙军”战力了解有限的契丹将领幻想着能依靠己方的骑射工夫、依靠自己机动力方面的“优势”冲破周军的包围,杀出一条血路来。另一方面,在他们看来,即便不能冲出重围,一支奋力拼杀、力竭而被擒的军队也远比一支不战而降的军队来得有尊严、来得有骨气,亦更能得到敌军的尊重。是以,在观察了片刻,自认为找到周军薄弱处的韩匡嗣下令驻扎于城东的右军主动出击,以其所部一万骑兵分前后两队冲阵,力求击穿周军包围,为全军脱困杀出一条血路来。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像韩匡嗣及其手下这般未与周军特别是“飞龙军”直接交过手,且只能通过有限的传言来了解“飞龙军”情况的契丹将领,自然是与这句至理名言扯不上边。如此,他们也就不可能知道那处在他们看来相对其他方向薄弱不少的周军防御阵型,虽然兵将数量较之其他方向为少,却恰恰是以“飞龙军”为主,乃是周军包围圈中火力最为猛烈、最为强劲的所在。而北、南两侧周军虽然看上去人数众多、阵型绵密,却是以“保安军”为主,反而是周军力量最为薄弱的地方。
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韩匡嗣虽然算不得是草包将军,但他这一主动出击的命令对于城东右军大营负责冲阵的第一梯队五千兵马来说却无异于直接去送死的“催命符”。这五千兵马在冲出己方式营后,先是受到了及时调整射击方向的周军炮火的密集拦截射击,而好不容易冲出死亡封锁线的契丹骑兵又在距离周军阵型两百步远的地方遇到了两条相距两丈左右的壕沟的阻碍,不得不放缓马速来进行跨越。待到他们驱马费力的从第二道虽不算深却很宽的壕沟底部爬上来,不等其将速度提起来,便遭到对面“飞龙军”步枪、机枪、小口径迫击炮发射的绵密弹雨的猛烈射击,如同割麦子般被成片成片的扫倒。最终,第一梯队五千契丹骑兵能够逃回己方大营的不过四、五百人——幸而右军主将脑子灵活,见势不妙立即下令第二梯队放弃出击,回营固守,不然他这名万夫长只怕就要变成千夫长了。
这边韩匡嗣及其手下一众将领尚未从右军惨败中回过神来,那边在对辽军大营、特别是城西左军大营进行了约小半个时辰的猛烈轰击,几乎完全摧毁城西左军大营,并轻松击退辽军城东右军大营里五千骑兵的冲击后,周军停止了轰击,并派出使者来向辽军劝降。
事实证明周军的“杀鸡儆猴”之策非常有用。尽管对出师第一战便遭敌算计且伤亡惨重颇为不忿,但正所谓“形势比人强”,面对无论人数上还是军器上皆占据优势乃至是绝对优势的周军,看着城下余烟未尽的左军大营、望着远处尸横遍野的右军精骑,韩匡嗣及其手下将领就算心中再不甘、再不愿意,可为了手下残存的那三万多将士的身家性命着想,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哪怕一丁点胜算的他们也只能低头认输,接受周军无条件投降的要求,放下手中武器去做阶下囚。
眼见周军劝降使者将自己亲笔所写的降书收入怀中,趾高气扬的准备转身离开,依然牵挂着一夜未归的萧达祥及其手下五千兵马生死的韩匡嗣连忙上前施礼,拦住对方,小心的试探着问了一句:“昨夜我前军先锋官萧达祥率军追击守城周军彻夜未归,想必是遭到了贵军埋伏。贵使可知萧将军是生是死,其麾下五千兵马又有几人得活?”
那周军劝降使者闻言不由一笑,得意的说道:“原本此事不该由我告之韩留守,而应当由我家大帅向你解说。不过,既然韩留守以礼相问,本使告诉你也无妨。
萧将军及其麾下五千兵马不但安然无恙,而且因为此前主动投效我大周,且先是以假消息成功说服韩留守你弃上京赴长春州救驾,后又顺利引诱契丹五万大军以永州为第一攻击目标,使我军得以将尔等团团包围于长宁城下,为我大周此次北伐立下大功,如今萧将军已经成为我家杨主帅、曾副帅的坐上客,正在我北伐大军中军帐中与我家主帅、副帅及诸位将军一起,等着本使带好消息回去呢。”
说完,周军劝降使者便转身而去,只留下一众或惊愕、或呆愣、或忿怒、或沮丧、或无奈的契丹将领,以及直到此时才如梦方醒的韩匡嗣在那里面面相觑,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