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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善衡站起来,走到案几边,摊开一卷东北疆的军事地图,然后在齐王的注视下,在地图上缓缓画了一个圈。
齐王霍然醒悟,“割据称霸?“
“白发贼的北上发展大计,实质就是割据称霸。”李善衡指着地图说道,“白发贼已经拿下安东,如果再横扫高句丽,把安东、辽西和辽东连成一片,他就赢得了一块广袤的立足之地。”
齐王将信将疑,但这时韦福嗣开口说了一句话,让齐王哑然无语。
“去年在黎阳,李风云曾预测,圣主将发动第三次东征,结果应验了。今年李风云又告诉我们,明年夏秋之际南北大战将轰然爆发,如果也应验了,卫府大军云集于长城一线,与突厥人烈厮杀,那么安东、辽西和辽东这一块还能剩下多少镇戍军?”
这个意思很直白,李风云既然借助第三次东征横扫高句丽,那么也就必然会借助南北大战割据东北疆,因为人家远见卓识,又擅长抓住战机,并且野心勃勃,可想而知未来结果是什么。
也正因为如此,李风云根本就不怕东征战场这个陷阱,因为他打得起,打输了大不了逃回安东做马贼,但圣主打不起,即便打赢了,远征军也是损兵折将、伤痕累累,那么明年如果南北大战爆发了,怎么办?圣主和中枢是否承担得起输掉南北大战的严重后果?
齐王越听越不是滋味。自己的左膀右臂,却对白发贼推崇备至,这就不对了,这明显就有玄机啊。
“你们有话想说。”齐王叹道,“既然想说,那就说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孤洗耳恭听。”
韦福嗣和李善衡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齐王温室里长大,生性懦弱,对血腥残酷的政治斗争有一种发自本能的畏惧,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束手就缚、任人宰割。
“大王,这是一个陷阱。”韦福嗣手指案几上的诏令,字斟句酌地慢慢说道。
齐王略略皱眉,问道,“内史令?还是辽东抚慰大使?”
“两者俱是。”
齐王神情渐渐阴郁,良久,又问道,“计将何出?”
齐王是被动的,就像这次圣主诏令其率军东征,他不能不去,不去就是抗旨,抗旨等同谋反,除非他孤注一掷破釜沉舟,豁出去了,否则他就只能低头。同样,到了东征战场上,如果圣主要召见他,要把他留在行宫,他也是无力反抗,毕竟他的军队忠诚于圣主,听圣主的指挥,就算他躲在军队里不出来都不行,无处藏身。
“将计就计。”韦福嗣说道。
齐王略感惊愣,目露惶恐之色。他畏惧圣主,更害怕返回东都,但若将计就计,他就必须回到圣主身边,必须返回东都,如此一来他随时都会再遭囚禁,再入樊笼。
“大王有戡乱剿贼之功,有平定杨玄感叛乱之功,有开疆安东之功,如果再在东征战场上立下战功,则于情于理于法,圣主在短期内,尤其在南北大战结束前,都不会打击大王了,相反,圣主会委大王以重任,向两京传递出大王已东山再起之讯息,从而有效缓解两京之间的激烈斗争,以便两京一致对外,集中力量打赢南北大战。”
“然后呢?”齐王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韦福嗣欲言又止,而李善衡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据某所知,白发贼对南北大战的结果十分悲观。”
齐王恼怒了,“白发贼的胡言乱语,你们也相信?”
“我们的确不相信白发贼。”韦福嗣叹了口气,“但我们相信裴世矩。”
齐王还想怒叱,李善衡又及时补了一句,“大王,圣主和中枢为何向安东妥协?裴世矩西行归来后,为何又急匆匆赶赴安东,甚至连除夕之夜都马不停蹄?”
“你想说什么?”齐王一时想不明白,直接挑明问道。
“裴世矩西行成果,可能远比我们想像的糟糕,甚至,根本就没有成果,他得到的可能是一堆空头承诺。”李善衡说道,“否则,圣主和中枢绝无可能在安东军权上做出让步,裴世矩更不会日夜兼程急赴安东,而白发贼更不会率十万大军远征高句丽。这些极度不合理之事先后出现,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打赢南北大战不惜代价了。”
齐王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东、西两部突厥可能会联手入侵中土?”
“大王,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东、西两部突厥肯定会联手入侵中土。”
齐王恍然大悟,总算明白韦福嗣和李善衡所谓的“将计就计”是什么“计”了,毫无疑问是阴谋诡计,为了他们个人和集团利益,不惜牺牲中土和国祚之大利,而这是齐王所不能容忍的,是他的底线所在。相比起来,他宁愿被圣主囚禁,宁愿政治生命断绝,也不愿中土输掉南北战争,不愿中土生灵惨遭涂炭,毕竟这是他杨氏的国,是他杨氏的家,是杨氏的根本利益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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