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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冒出海面的橘红色朝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也给海水抹上一层赤霞,海参崴又迎来了一个晴朗的冬日。
站在飞行起降平台观景区护栏边的李均眯缝着眼,看着那天空中的红色火团,揣测着今天是否仍然会有厚厚的云层将太阳遮住,让它无法以温暖的光芒融化海滩上绵延起伏的积雪。
飞行起降平台的扩音器响了,他回过头,看到一架精卫飞行器正从腹部喷出明亮的蓝色光焰,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三号平台。这架巨大的黑色碟状飞行器对周边环境产生的静电效应总会让身上各种细小毛发竖立起来,以至于没法让人忽略它的出现。
这架四十九号精卫飞行器是从伊尔库茨克来的,它将在海参崴暂停一小时,随后继续飞往此行的终点站——原法属波利尼西亚群岛,如今被互助会命名为珊瑚岛的自由国度。
舱门打开后,首先出来的是信息部副部长许志刚,他身后的那名穿着风衣满脸粉刺的年轻男子是贺庆,外勤行动处的二把手。
李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自己不喜欢带任何随从。如果不是绝对必要,无论去哪里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的皮衣里通常有两支枪,但他总认为对付真正的威胁不需要用到这两把枪。如果这两把枪都对付不了的敌人能顺利靠近自己身边,那就意味着他工作上的巨大失败。
李均是一个主张先发制人的主动攻击者。他上任之初提出的“围墙计划”赢得了大多数正式会员的支持,到目前为止这个项目已建立了一百六十八个信息监控圈,牢牢锁定了互助会的各种潜在敌对势力。以关键字为索引的任何风吹草动会在十秒钟内引发预设的应对措施,像普林斯顿公路伏击案那样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再出现。仅从这点来看,李均显然要比田建明强得多。
许志刚微笑着主动上前握住李均的手,他注意到了对方刚才的表情。但是,对这个有太多怪癖,甚至连腕式终端都不愿戴的上司,他除了报以客套的微笑又能做什么?
“早上出发前,我只吃了几块饼干,现在快要饿死了。”
“我带你们去基地食堂,人少,菜好,份量足,三十分钟吃完。”
舱门里涌出一堆戴着互助表的孩子,像潮水一样将三人冲到路边。这些是从乌拉尔山脉探亲归来的步兵家属,也搭这趟航班从伊尔库茨克返回海参崴。
孩子们后面是工程部和资源部的几个公务小组,他们的共同特点是穿着没戴头盔的防护服,手里拎着工具包,行色匆匆,边走边争论着属于自己的话题。
李均瞥了一眼,注意到这些人里有一位肤色黝黑的年轻印度人,那应该是工程部最近的红人桑贾尔博士。自从亚当斯工业联盟年会之后,工程部部长沈莉亲自点名将这位物理学家从费城一家私人研究所挖走。
桑贾尔渴望用自己的新理论统一物理学四大基本力作用,只有互助会能提供他需要的一切设施,从大型强电子对撞机到远离地球引力的太空实验环境。为此,桑贾尔甚至接受了参加农耕和军事训练的怪异条件。
事实证明,沈莉是有眼光的。
以可控核聚变反应堆为基础的无线供电塔台计划就是出自桑贾尔的构思,也正是因为在互助会这样的环境里,他的设计仅用半个月就变成现实,让亚洲大陆上数亿人群享受到无线电力带来的种种便利。这位性格活泼的印度小伙还创建了独特的异能量计量单位——桑,为正处于水星登陆阶段的太阳使团计划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作为信息部的一把手,李均当然知道桑贾尔的全部行程。桑贾尔刚刚结束了对伊尔库茨克地区核反应堆塔的冬季测试,接下来他将通过海参崴中转前往盘古基地,借用那里的大型强电子对撞机完成一个期盼已久的量子力学实验项目。
李均侧身站到一边,垂下视线,让开了这群走路几乎不长眼的工程部学者,许志刚和贺庆也赶紧闪到路边让道。信息部的第一工作原则是无故不得干扰其他任何部门的正常工作,努力保持自己在人群中的最低存在感,这意味着,过于耀眼夺目的信息部成员显然是不合格的。
当许志刚和贺庆坐在食堂餐厅里风卷残云消灭着极具本地风味的腌黄瓜馅饼和红菜汤时,李均只是坐在一边看着,没有加入这场壮汉的饕餮竞赛。
海参崴从一开始就是被当作战略永备基地来规划建设的,在这里的互助会工作人员都有属于自己的住所,有家有室的人大多选择回家用餐。本地公共食堂提供的套餐菜式换来换去总归就是那几样,而且严令禁酒,所以根本没有推杯换盏的酒宴热闹场面。光顾食堂的人只是图个快捷省事,十多分钟吃完就走。食文化的精髓在此毫无节操地丧失殆尽。
耳边传来两位毫无斯文的咀嚼声,李均的视线移到铺满整个墙面的液晶电视。通过互助之光网站直播的电视新闻节目中,一群穿着崭新灰色制服的日军在某座海岛边举起手中武器齐声欢呼,簇拥的人群内,穿着海军上将制服的优仁正对着麦克风大声宣讲,年轻天皇的脸颊有两条清晰可见的泪痕。
“……继西伯利亚地区并入内蒙古自治区后,日军于十一月六日突然登陆抢占国后、择捉、齿舞和色丹四岛,优仁天皇率军亲自登岛并宣布收复北方四岛……”
“登陆部队是陆军,他为什么穿海军将官制服?”端着汤碗的贺庆不解地问。
“因为,”李均看了看这位满脸粉刺的年轻特工:“他是乘旭日号海上作战平台去的。经过美方多次导弹袭击,以及对美军舰队和关岛的核打击之后,优仁已经把自己的大本营搬上了旭日号。”
“哦,他和美国人彻底翻了脸,自己心里其实也挺害怕。”贺庆恍然大悟。
许志刚嘴里咬着半块馅饼,含含糊糊道:“害怕是正常的,不怕才是真傻。更何况,他还准备和咱们干一票大的呢,不能不小心谨慎。”
李均见两人把桌上的食物扫得差不多了,这才低声问道;“昨天的公议大会,你们怎么看?”
针对贝加尔湖冲突事件召开的全员紧急公议大会上,突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戏剧性转变。
继安秉臣提出将五十九名责任人悉数发配鬼奴军赎罪后,执事团成员、江口码头港务局总经理袁平平建议,当下正值用人之际,这些人无论处决还是发配鬼奴军都太浪费,不如一律降职两级,仍留原部队将功补过。这个提议赢得了相当部分会员的赞同,但却立刻遭到枢密院院长林子云的强烈抨击。
“军法如山,难道是说来当儿戏的吗?杀人死罪,违纪无赦,连这点最基本的原则都做不到,以后就靠变戏法来做事吗?”林子云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惩罚,会直接摧毁我们的秩序,会侮辱所有守法者的信念,还会让更多效仿者争先恐后挑战底限!”
袁平平收起了常见的笑容,脸色郑重:“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做事情总要衡量一下利弊得失吧?我们要建立新世界,仅靠杀人可实现不了。削足适履,是不是太吹毛求疵了一点?”
“不能削足适履,难道就要拆履适足?另外,我要郑重警告各位,互助会的规矩不是鞋,是所有会员共同承诺遵守的神圣法律。只要有一桩例外,有一个漏网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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