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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点点头,然后又轻描淡写的道:“念在他们不知在先,又是初犯,免去二十,责二十军棍便是!立即执行吧!”
得令之后,自有行军法的军卒上前,将那数百人一个个悉数按翻在地,军棍上下翻飞噼里啪啦的便是一通痛打。那参将口中仍旧不服,惨嚎怒骂,“你们没权力这么做,我乃……呜呜……麾下……有你们好看的……”
参将口中含混不清,李信辨认了一番也没听清此人说的是些什么,至于此人所言归何人统属也是听不清楚。百姓们眼见着这些嚣张跋扈的当地官军受了军棍,一个个胆子又大了起来,纷纷又返回来瞧热闹,指指点点,口中啧啧,一时间又是一片吵吵嚷嚷。
正执行军法间,便听阵阵锣声由远而近,没等李信抬头去瞧,便听百姓们有人高喊道:“县太老爷来了,县太老爷来了!”
李信这才看清楚一支队伍正朝己方而来,鸣锣开道,旗牌高举。百姓口中的县太老爷自然是只龙潭本地的县令。对此李信不愿怠慢,毕竟是自己从人家境内过界,又惹出了这麻烦,便近走几步过去,打算迎一迎。却又听身侧的荆凤吾又阻止道:“镇虏侯慢一步……”
李信闻言不解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道此人总算没说那句不可的口头禅。
“您贵为朝廷侯爵,不宜主动相迎,以在下之见,当等那县令通禀求见,再与之见面……”
李信顿感无语,看来此人果真是除了不可,便甚都不会,还能有比他更坑一点的幕僚吗?同时又埋怨孙鉁,不知他从何处找来这般奇葩的一个人做自己的幕僚。
李信又不好太拂了荆凤吾的脸面,便笑道:“咱们给本地县尊惹了这许多麻烦,礼数上殷勤点不算毛病,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变通一下不碍事……”
荆凤吾咳嗽了一声,他见李信话虽委婉实际上则是拒绝了自己的建议,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尴尬,待见李信已经快步向前,便也紧走上几步跟了上去。
龙潭县令姓陈比起那嚣张的参将,态度则谦逊了许多,看到传言中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竟然亲自来迎,顿时大感诚惶诚恐,不知所措,连连躬身赔罪,自道迎接来迟万望恕罪。
李信爽朗一笑,双手使劲扶起陈县令,“县尊不必多礼,是李某不请自来,多有搅扰,本该是李某致歉才是!”
陈县令赶忙道:“镇虏侯来龙潭,是小县的荣幸,何来致歉之说,镇虏侯万万不可如此……”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气,一时间本来因为那闹事参将而紧张的气氛便也缓和了下来。陈县令仔细打量李信,暗道传言果真不可信。民间也好,官场也罢,对这个将鞑子打的屁滚尿流的李侯爷众说纷纭,常闻此人牛眼血口,生啖人肉,面貌甚奇。可今日一见之下,却是个面目英朗的年轻将军,瞅着模样虽然满身征尘之色,但仍旧可辨其年龄也不过二十上下。且又看李信竟如此谦恭有礼,全不似武人恃功跋扈,心里便由衷的暗赞了一句,真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古人诚不欺我。
李信当然不知道眼前这谦卑至极的县令竟在夸赞自己,他正在揣测着此人亲自来此的意图。
“镇虏侯容禀,下官有句不当讲的话,可能不中听却是一片拳拳之意,还先请见谅,见谅!”只见陈县令竟似自说自话一般,先连不迭的致歉,这才道出此番来意。
“镇虏侯切不可难为那百十个军士,他们,他们都是魏国公的麾下啊……”
听到魏国公三个字,李信眉头不由得一跳,还真还是霉星高照,刚来南京就和这些权贵起了冲突。但李信也不是个怕事之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便会积极面对。
李信拱拱手表示自己已经承情提醒,同时又正色道:“这些人不听警告冲撞中军卫队,已经违犯了军法,如今李信从轻发落已是手下留情,想来魏国公亦不会包庇属下……”
陈县令心里一阵哆嗦,差点都哭了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信不肯丢面子,一定要处置这些兵痞,却将自己这小小的县令无辜牵连进来,万一魏国公迁怒于自己,真是,真是无妄之灾啊!只是这一番心思仅能藏在心里,又如何能说的出口,他只盼这些祖宗们赶紧过境离开,就啊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