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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地冲过去吧。
再说,她也怕四爷这般狼狈见到自个儿会尴尬……
尔芙会如此安排,那也是因为她见到了四爷,也知道四爷活蹦乱跳,并不像身有不适的模样,心里有底了,不然她哪里会考虑到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一壶馨香扑鼻的碧螺春,两盘并不美味的干果小食。
她就这样诡异地嘴角微扬地坐在窗边儿,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有一搭无一搭地往嘴里丢着已经返潮的花生米,等着陈福领着四爷和十四爷过来。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随着最初找到人的那种欢喜和欣慰的情绪散去,尔芙又不忍不住担心起来了,她最担心的就是那些言情狗血剧里的失忆环节,尤其是四爷明明并没有被旁人挟制,却一直没有找到官府表明身份,愣是让朝中康熙帝急不可支地将自个儿派出来,这让她不自觉地去怀疑这两位会不会是失忆了,不然他们怎么会穿成那副模样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得就要坐不住的时候,已经洗漱一新的四爷和十四爷在陈福的陪同下找过来了。
一直坐在窗边位置,眼巴巴往楼下望着的尔芙,瞧着由远及近的四爷,眼圈红了。
“傻瓜!”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她一直在眼圈里打转的泪水瞬间崩堤了。
而诗兰等一直摸不到头脑的宫婢仆从,也瞠目结舌地瞪大了双眼。
“你还好吧!”尔芙有些不敢靠近地低声问道。
四爷闻言,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一点都不顾及两人还都穿着男装的尴尬,一把就将尔芙揽进了怀里,他连连揉搓着尔芙的后背,似乎是在宽慰尔芙,也似乎是在表达自个儿的相思之情,好一会儿才哽咽着答道:“都好,一切都好,见到你就更好了!”
“四哥,这边上还有人呢!”四爷和尔芙不觉得尴尬,旁边围观群众中的老十四就真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瞟了,加之旁边那些诡异的眼神太过锐利,他又是不甘寂寞的跳脱性格,所以他直就凑到了相拥低语的二人跟前儿,有些破坏气氛的提醒道。
对此,四爷丢给他的是一记明晃晃的大白眼。
尔芙则有些羞臊尴尬地低下了头,同时动作利落地退出了四爷的怀抱,低声道:“好就好,咱们还是坐下说话吧!”
说完,她就给诗兰使了个眼色,示意诗兰去找伙计换个雅间去。
要知道,当时她为了能够更快看到四爷才选择坐在二楼窗边散台的,但是这会儿她才意识到,这大厅里的散桌就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可不得抓紧示意诗兰去安排。
不过还不等诗兰动地方,陈福就已经躬身将尔芙等人让到了旁边的雅间里。
一个好奴仆就该是急主子之所急的,他能够坐稳四爷府大太监的宝座,不单单是他高出苏培盛等人一截的年岁,更是因为他的细心和体贴。
走在楼下时,陈福就已经注意到了尔芙坐在窗边位置,楼上那一览无余的摆设,再想想自家主子拉着自个儿问长问短的模样,他连一点犹豫都没有,早在尔芙和四爷抱在一块的时候,便安排小伙计去准备合适的雅间了。
这是一处不太大的茶楼,有雅间,却并不是那种有窗有门的单独房间。
两尊六扇屏风,将二楼一角和大厅散座区分开来,虽然不甚隔音,但是却到底是能阻挡住那些好奇者探寻的小眼神儿了,尔芙、四爷和十四爷分开宾主落座,待小伙计将茶水点心都摆好离开,诗兰等人就溜溜儿地退到外面候着去了。
而尔芙也很好地整理好了情绪,起码是止住了哭腔了。
她拧着帕子,轻轻沾着泛红的眼角,低声问道:“你这么长时间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多辛苦,我有多害怕,我为了能够来这里找你,我都成了朝里有名的泼妇了,连乾清宫都闯进去了!”
“我也想很快给你报平安的,但是我和老十四回到城里的时候,你这位钦差都到杭州府了。”四爷也不知道是在炫耀,还是在揶揄,总之态度很是诡异的出声解释道。
“是啊,四嫂,我和四哥这回是遭了大难了!
您是不知道,我们落海的时候,身边根本没有人发现,船又太高,我们在海里呼喊求救,船上的兵丁和水手,根本就没有听见,没办法,我们只能强撑着力气游,等到上岸的时候,我和四哥都彻底脱力了,在荒滩上躺了足足两天,这才算缓过一口气来,但是还是染上了风寒,幸亏有好心人相救,不然怕是我们就要在海边等着喂鱼了!
再然后,那就更倒霉了。
我们当时是穿着一身戎装落海的,救起我们的好心人虽然分辨不住我们那身甲胄和普通兵将的区别,但是也能瞧出我们不是一般的小兵,所以待我们病愈以后,便把我们送到了附近的县镇上,四嫂你能想到么,我们竟然在衙门口瞧见了我九哥跟前儿的一个管事。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只能想个办法脱身,然后就改头换面地躲起来了。
再然后,我们总算体力恢复,想着要实在没有办法就唯有靠自个儿找回到兵营去,就在我们想要动身的时候,便听说京中派来钦差搜寻我们的消息,还得知了来人是您的阿玛钮祜禄凌柱大人,我们以为就要能松口气的时候,您这位冒名顶替的钦差就离开了漳州府,我们没办法就这么一路追。
为了不饿肚子,为了找到您,四哥和我身上那点值钱的玩意儿都当了。”老十四算是瞧出来了,自家这位四哥一定不懂得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这道理,指望着自家这位四哥卖委屈、装可怜,一定比晴天霹雳还要难,所以他不等四爷仔细解释就已经抢答道。
果然,四爷是没打算将自个儿这一路的艰辛告诉尔芙。
不等老十四话音落地,四爷那锐利如刀的小眼神就已经冲着老十四丢过去了,他绝不会想到,他这位四哥都已经惦记着用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弄哑他了。
不过他这么一说,尔芙那才刚刚止住的眼泪就又一次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