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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两,蹲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边吃饭边啦着话,这就是有名的‘老碗会’。”
“在农村,人们劳动强度大,干活出力多,吃饭也多,所以出门用老碗盛一下就够了,不用再回家去盛饭,省了不少麻烦。”
“歌谣为证:老陕楞娃碗真大,面条一盛箍到尖。一碗下肚撑得欢,老碗会上谝闲传。”
“‘老碗会’是对陕州关中各县农村群众端着饭碗,聚在村中某个相对固定的场所,一边吃饭,一边谝闲传(pian三声,han二声,chuan二声),关中人把闲谈叫‘谝闲传’,这一饮食习惯的戏称。”
“‘老碗会’的会址是自然形成的。一般夏天多在宽敞、通风、树荫比较浓密的凉爽之处;深秋和冬天,则必在避风、向阳的暖处。一个村子往往有几个会址,一般说来。十几户至二三十户聚集的区域总有一个会址。除了下雨和寒风呼啸的天气外,几乎每天早饭、午饭时。都有不少人到‘老碗会’场来吃饭。”
张天元之所以会对这些事儿如此熟悉,其实是有原因的。他小时候人小饭量可不小,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都能一个人端着个大老碗出去参加老碗会了。
人们一到会场,自行选择一个位置一蹲,或者在土地上一坐,或者脱下一只布鞋向屁股底下一垫,便一边咥(dié )饭,一边谝起闲传来。
谝的内容广泛,无边无岸;上自日月星斗。下至小猫小狗;盘古氏开天辟地;王木犊独角演戏;孙悟空七十二变;潘汉年原是冤案;诸葛亮六出岐山;预报说明日晴天;这场雨下得及时,十天内种麦不迟;前年的辣椒去年的蒜,今年的西瓜满地烂(言因预测失误,盲目种植,产大于需导致亏损)……手里端的老碗、嘴里信口胡谝,不究出处,不查字典,不取报酬,不纳税款。无人录音,不怕盗版。
但所说的大都是人们喜听的故事、新闻,或者本村外村发生的新鲜事,其中不乏有益的生产经验和社会知识以及有价值的经济信息。张天元生长在关中农村。从小到大可没少从“老碗会”上获得知识和趣闻。
这种风俗始于何时无史料记载。
至于形成的原因,有几种说法:有人说很早以前,兵荒马乱。往往人们正在家吃饭,乱兵闯入。来不及收藏饭馍,被乱兵抢食一空。于是每次吃饭时,家家都派一人端着饭碗蹲在门外,边吃边放哨,后来演变成“老碗会”。
有人说这是原始社会氏族公社成员围在一起进餐的遗风,私有产生三千多年,各家吃各家的饭,但进餐方式继承和保留着古老的传统;有人说,自南北朝至金代,先后有成批成群的鲜卑族、羌族、金人等少数民族移居关中,这些游牧民族有野外聚餐的习惯,影响到汉族而形成此俗。
究竟孰是?荒远难征。不过此风俗在关中其所以广泛流传,历久不衰。
张天元上大学以前,几乎是没吃过米饭的,陕州关中人,的主食那就是面和馍。
吃面,无论是棍棍面、驴蹄子(一种面食)、炸酱面、油泼面、臊子面、油泼辣子裤带面,都不需要另外的菜肴佐食,一老碗面端在手,便可到户外任何地方进餐,一碗酸汤水饺端在手亦同;苦吃蒸馍、稀饭,则一个小菜碟,上边放两三个蒸馍一手端着,另一只手端一碗饭,同样可赴‘老碗会’。
这一点南方人就有点困难了,若象南方人以吃米饭为主,需几菜一汤,那就不方便了。
而且关中人开朗,饭食公开程度也大。同在一个饭场吃饭,有人端的肉面,饺子什么的,也不怕人忌妒;有人端的玉米面搅团或者稀饭、黑馍,也不怕人耻笑。加之关中农村邻里之间感情比城市人亲密,吃饭时一起说说笑笑,也是种乐趣。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的生活富裕了,老碗会也渐渐消失了,年轻人出去打工上学,村子里就剩下一些老人,晒晒太阳,也就完事儿了,老碗会也成了历史长河之中的一粒粟米,找都找不到了。
“小张啊,我知道这老碗对你来说很容易让你动情,怀念过去,不过你还得给我说说,这些老碗到底有没有收藏的价值啊?”李明光笑着问道。
“东西不错,都是老物件,应该是北宋年间的,不过这种东西,因为比较多,所以并不值多少钱的,当然收藏还是可以的,毕竟这终归是瓷器,说不定几百年之后,又成了宝贝了,就算是现在,这也过了不少岁月了,勉强算是古董了啊,美帝的历史也不过才区区二百年嘛……”
张天元不用使用鉴字诀,就看出来这些老碗是老货,但是具体要判断什么年代,那还得用上鉴字诀,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这东西就是道光年间的,按理说,这日子也不算短了啊。
只可惜如今古玩界那也是物依稀为贵,这样的老碗,在陕州那边可是并不少见的,甚至很多人家用的,还是道光年间的老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