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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在这个客厅里头,挂着不少以梅花为主题的国画。
甚至有些干脆就拿来铺在桌子上,因为装裱过,还有防水功能。
如果这些是赝品也就罢了,如果是真品,那就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流失到国外的中国古董,其实除了那些被收藏到博物馆的之外,其余大部分都是这样被糟蹋了。
亏得有些人还口口声声说国外对中国古董的保护更好呢。
这实在有些滑稽。
张天元承认的确有那种人,也有那种地方,但毕竟只是少数。
他急忙吩咐李云璐把那些以梅花为主题的画都收集到一块,打算一幅幅鉴定,确认一下究竟是真是假。
在中国人的审美活动中,普遍存在一种“移情”现象。
美学家朱光潜在论述“移情”问题时是这样说的:
“人在观察外界事物时,设身处在事物的境地,把原来没有生命的东西看成有生命的东西,仿佛它也有感觉、思想、情感、意志和活动。
同时,人自己也受到对事物的这种错觉的影响,多少和事物发生同情和共鸣。”
如果简单地理解,“移情”就是“移入情感”,即审美客体作用于审美主体,而审美主体又通过联想和想象,“移入情感”于审美客体,从而达到物我混化的结果。
草木本无情,但中国人自古以来就习惯于托物言志,借物喻人,在一草一木中倾注真情,寄托深意。
这样,无情之花似乎也成了“花可解语”,由此而被赋予一种人格的象征意义,并进一步获得深刻的文化内涵,成为人们表达对世态人情的感慨和对生活理想追求的一种媒介。
如北宋学者周敦颐在其名篇《爱莲说》中,即以菊花比作隐逸者,以牡丹比作富贵者,以莲花比作君子。
虽然花草树木也有生命,但毕竟没有思想情感。因此,不妨也将其纳入“移情”的客体当中。
以这样的思维方式去解读自然万物已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特征之一。
同样,梅花一身傲骨,不畏严寒,在漫天飞雪的隆冬时节一展风华,清香四溢,开于百花之先却又素朴无华,虚怀让美,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其耐寒抗雪的生活习性正与中国人崇尚的道德情操相契合。
因此,梅花自然也赢得人们无限的敬意,并被用以比喻这样一类人—他们在严酷的社会环境中坚贞自守,不随波逐流,依然保持自己的独立人格和崇高品质。
就像周敦颐笔下的菊花、牡丹和莲花那样,梅花除了与生俱来的自然属性之外,还被赋予了一种具有特定人文含义的社会属性。
孟子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不正是梅花品格的绝佳写照吗?
文人墨客通过咏梅、画梅,表达自己的人格追求,寄托自己的理想情怀,千百年来一直长盛不衰。
历代都有大量描写、赞美和颂扬梅花的诗篇,如北宋王安石诗云:“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林逋诗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南宋陆游也有这样的词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均为传诵千古的名诗佳句,形象生动地表现出梅花超凡脱俗、遗世独立的精神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