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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无趣的事情,还是先吃羊杂吧。”
他看着叶红鱼笑了笑,说道:“羊杂必须要趁热吃才香。”
叶红鱼皱眉说道:“现在不是冬至,吃什么羊杂汤?”
“谁说羊杂一定要冬至吃?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
宁缺的这句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至少对叶红鱼来说是这样,里面隐藏着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意味。
片刻沉默后,他说道:“而且冬至那天我不见得有时间。”
叶红鱼虽说是被迫离开桃山,但身为裁决司的大司座,在长安城里依然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所以当她听到宁缺的这句话后,眉头忍不住再次深深蹙起,眼眸里渐渐被疑huò和惊讶的神sè所占据。
冬至那日,便是夏侯的荣归日。
……
……
时日渐逝,秋气渐退。
长安城里垮了一座小道观,热心的街坊们帮助观里的人们重修屋宅,然后他们知道小道观里多了位喜欢穿素sè布衫的热心人,无论街坊遇着什么事情,都会得到那人的帮助,那人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麻烦。
书院后山也垮了一间小院,在瀑布声的陪伴下,那个男人头顶古冠坐于潭间静思不知多少日夜,某个胖子跟在六师兄的身后,唉声叹气扛着土石木材之类的物事,要那个男人把小院重新修好。
知守观传人叶苏,在长安城热情而世俗的市井间,平静而沉默地行走在成圣的道路人,书院二先生君陌,在孤单而冷清的瀑布前,接受着湿雾的洗礼,他的脸变得越来越漠然,双眉却越来越直。
自边塞归来的夏侯大将军,不停接受着朝廷的封赏,在各家王公府邸间宴席不断,没有人知道,深夜时分,他还是习惯坐在自家将军府的后园里,看着落尽黄叶的光秃枝桠,看着落下的雪huā沉默。
宁缺在书院后山和雁鸣湖畔来自往返,平静修行,偶与叶红鱼以意相战,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渐凋的莲田里沉默。
长安城很沉默,所以显得很平静。城里的人们各自沉默,所以各自平静。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这份沉默与平静,至少会持续到天启十五年的冬天结束。因为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人能够打破这种平静。
风寒雪骤秋已去,便到了冬至的那日。
这一天,夏侯大将军会宫陛辞,大唐皇帝陛下会再次奖赏他的功勋,并赐以家宴的荣耀,然后满朝文武送他离开长安城。
这一天,小道观终于重修完毕,叶苏认认真真梳好道髻,站在瘦道人的身后,就像是乡村婚事里的俗气知客般,对着来参加仪式的街坊们连声道谢,然后把街坊们手里提着的jī鸭水酒水搬到后厨。
这一天,书院后山旧书楼临东窗的矮几畔,三师姐余帘微笑对唐小棠嘱咐着什么,镜湖畔的打铁房里白雾蒸腾,七师姐在湖心亭间绣huā,一如往常般平静,只不过瀑布下的碧潭里,再也看不到那根像洗衣bāng槌般的高冠影子,大师兄也不在后山,而是去了长安城做客。
大师兄走上石阶,看着叶苏微笑说道:“恭喜恭喜。”
叶苏看着身后修葺一新的道观,还有不远处那些被他亲手修好的街坊们的雨檐,lù出真诚的笑容,说道:“多谢大先生。”
雁鸣湖畔宅院里的人们也已经醒了。
宁缺在桑桑的服shì下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全新的黑sè院服,把头发仔细地挽好,戴上平冠,整个人顿时显得jīng神了很多。
桑桑也洗了一个澡,然后自己用剪刀把头发剪短,很认真地梳了一个小辫,对着铜镜仔仔细细地擦粉,并且画眉。
“很好看。”
宁缺看着镜中那个清清爽爽的小姑娘,笑着说道。
桑桑从凳上站起,转身替他整理院服,摘掉他肩头的线头,说道:“今天是咱们的大日子,再怎样认真都应该。”
走出卧室,宁缺打了个响指,把在园角无聊啃了一夜腊梅的大黑马召了过来,轻轻打了马tún一记,说道:“自己回书院去。”
大黑马微仰头颅,感到有些疑huò,不过毕竟不是人,即便有疑huò也没办法说出来,只得遵命跑出宅院,顺着长街向城外而去。
叶红鱼不是大黑马。
她站在园mén树下看着穿戴一新的主仆二人,忽然伸手指向庭院上方的天空,平静说道:“今天会落大雪,你们还要出去?”
黯淡的天空里飘着黯淡的云,云sè沉凝如山,似乎随时可能飘下雪来。
宁缺抬头看了眼天,说道:“雨能留人,雪不能留人。”
……
……
(憋了一天,硬是写不出来,就在要请假时,多谢林海听涛和蝴蝶蓝鼓励并且加油,终于成功地战胜了自己,谢谢他们,也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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