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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部,见得大队夷兵犯境,忙是飞速返回边军大营禀报。
边军将领闻讯,惊骇之余忙是遣麾下骑兵尽数出营,先赶去堵住那条山道出口,他则先去点齐步卒,随后就到。
斥候虽只瞧见近千夷兵,可难保只是先头部队,后头指不定还有大队人马。
枳县乃是边城,向来为囤兵之所,光骑兵就有三千余,还有万余步卒和诸曹辅兵,这还是朝廷数度裁撤边军后的数目。
区区数十里的距离,大队骑兵仅用小半个时辰便即赶至。
瑶王及其亲兵出得山道,尚未走远便是被汉骑撞到,两军打了照面,没甚么好废话的,杀!
依着两方的战力对比,何来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说法?
三千余披坚执锐的汉骑,对上千余身着皮甲的夷兵,又是在地势开阔的山边,执着战戟冲锋,不消半刻功夫将夷兵杀得四散溃逃。
瑶王连放狠话或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汉骑借着马力投出的数支战戟活活钉在地上,真真死不瞑目。
着实是他那身锦袍华衣在一众瑶人中太惹眼,明摆着就是领头的,汉骑将士自是都想抢到斩杀敌酋的首功,唯恐被其余袍泽抢先,索性就把战戟当成标枪,玩命的往他所在之处投去。
……
便是如此,一瓮枸酱引发一桩血案。
冥冥之中有定数,诸般巧合集结出此等令人啼笑皆非之事。
边军将领领兵赶至,让通晓夷语之人仔细盘问被俘获的夷兵,晓得了瑶王进犯汉境的缘由。
待得枳县的县尉赶来,闻得此事更是脊背冒汗,却也没敢隐瞒内情,忙是禀报县令,随后又与县令联名上书郡府。
巴郡太守见得那文书,觉着也不是甚么大事,也就没特意奏报朝廷,巴蜀与西南夷为邻,过往也没少爆发冲突,只要大汉军民不出现较大伤亡,便无需事事奏报。
大汉郡国众多,且不提毗邻外夷的边郡,便是诸多内郡也会偶有闹闹山贼和水匪的,若每个封疆大吏动不动就奏报朝廷,公府就算再添两倍的人手也忙不过来。
此番枳县边军没多少伤亡,比剿匪还轻省,依着过往规矩,由当地官府和边军自行处置即可。
虽因枳县的县令和县尉在枸酱内下毒,方引发此事,但他们的立意是好的,想法更是妙得紧。
巴郡太守非但不打算惩处二人,反倒想将此计写入策论中,呈送给皇帝陛下。
每月都要呈交策论,他着实是绞尽脑汁,如今有现成的,自是高兴得紧,哪里还会惩处这两位下属?
于是乎,此事也就枳县边军向太尉府呈了份例行性的公文,而非军情呈报,显是没将之视为外夷犯边,而是因偶发事件,杀了越境的夷酋。
大汉西南的外夷数量众多,光大的部族联盟就足有十余个,它们的附属部族就更多了,夷酋端是数不胜数。
对此类公文,太尉府属官多是瞄上数眼,瞧见杀夷兵数百,大汉边军无甚伤亡,就觉着许是边军将士手痒或要弄些赀财,又到边境“打草谷”,屠了个蛮夷部落。
太尉府属官多是武将出身,对这里头的门道清楚得紧,边军将士打草谷很正常。昔年匈奴不断侵扰掳掠大汉边民,大汉边军也没少出塞去劫掠匈奴牧民的。
只要不折损太大兵员,这等事呈报到太尉府,多是看过后就压箱底了,不会再呈给太尉,更无需转呈给皇帝陛下。
这倒算不上甚么怠惰失职,无非是汉军内部多年形成的“潜规则”,便连御史府都对此采取默许的态度,将之视为边军将士的特殊“福利”。
俘虏可自行发卖,缴获无需归公,常年就这规矩了。
盖因如此,瑶王领兵犯境之事便似船过水无痕,无论在大汉官僚系统还是军队系统就如同从未发生过般。
然夜郎王却是死了女儿女婿,且他的爱女肚里还怀着孩子啊!
夜郎王闻得此事,自是怒不可遏,命麾下大将点兵五万,势要汉人以命抵命。
他不知是谁在枸酱里下得毒,却知女婿是命丧汉军之首,自然要找巴郡太守算账。
夜郎王特意遣人给巴郡太守下了战书,让他洗净脖子等着。
巴郡太守乃是武将出身的边郡太守,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瞧得如此嚣张的战书,不禁气得七窍生烟。
老子信了你的邪!
他边是调兵遣将加紧边城守备,边是书写详细奏报,遣人快马呈送皇帝陛下,还不忘顺带上表请战,非要亲手弄死那狂妄的夜郎蛮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