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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姜恪无奈的走到华婉身边,双手抬起,扶到她的肩膀上,华婉轻声哄着怀里睁着亮晶晶圆溜溜的大眼睛的宁珩,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两步,挣开她想要拥抱的动作。
姜恪暗自叹了口气,向边上伺候的乳母使了个眼色,让她快把宁珩抱走。乳母不敢怠慢,忙上前,准备接过小世子。华婉看了看天色,倒也没有反对,轻手轻脚的把宁珩交给了乳母,宁珩挥舞着两只胖乎乎的小胳膊,咯咯的笑,从华婉的怀里,趴到乳母的肩上,叫乳母带着走了。姜恪大喜,以为阿婉是要跟她好好说话了,谁料,乳母抱着宁珩退下后,华婉也跟着走了出去。
自己理亏在先,姜恪耷拉着一双飞扬的长眉跟在华婉身后走了出去。华婉走到耳房坐下,她没什么别的事要做,不过是不想理她罢了,打仗这么危险的事,她说去就去了,此前却从没对她提起过。
耳房里的暖炉烧得火红,整个屋子都是暖烘烘的,刚从外头回来,来不及换件衣裳便对华婉说了那事,此时,厚厚的貂毛裘衣在身上穿着,感觉十分的闷热。姜恪有些烦闷的解开领口的扣子,挥了挥手,让服侍的下人都退下命运终结之较量。
“阿婉,我保证,至多一年,我一定回来。”姜恪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温柔的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包容着,抚摸着,见华婉双目黯淡,默不吭声,便又强调般的补了句:“一年就好。”华婉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把手抽了回来,冷言道:“若是……”回不来呢?刀枪无眼,你怎敢对我这样保证?话到嘴边,又狠狠顿住,本出征已成定局,此时说这些话难免不吉利,华婉体态僵硬,满面倔强与生气的偏开脸。
甚少见她发这样动怒的,阿婉虽然有些固执倔强,却是十分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姜恪一面心疼她气坏了身子,一面又很是无可奈何,只好强行把她拢进怀里,越加放缓了声音,道:“我有赵莽老将军相助,又可与安德川成相围之势……朝廷师出有名,顺应天命,逆王不占大义,必亡无疑……我一定可以平安归来……阿婉,你说句话……”
她极力的保证,左手安抚的抚摸她的后背,声音缓慢温和的像是她哄着宁珩那样耐心。华婉仍旧不为所动,淡淡道:“你想听我说什么?你既已决定了,又何须在意我。”姜恪何曾受过这样的冷言冷语,若非眼前的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又怎会让人如此对待?她已解释了,也保证了,阿婉又何必这样不依不饶,一颗心在委屈与不解中渐渐的冷却。
华婉说罢,便觉后悔,姜恪虽然尊重她,她们总归隔着漫长的历史长河,她会与自己说朝中之事,深入浅出的交谈一番,却不是为了向她征询意见,不过是告知她她近日在忙些什么罢了,今次也是如此,对她而言,这只需与幕僚商议便可做下决定,而她这,只要知会一声便了了,她不过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懂什么国家大事?上一次前往北疆监军是如此,此次又是如此。
华婉一面为此而伤心,一面又觉得这怪不得姜恪,只怪时代的局限。见姜恪神色委屈倦倦的将下颔抵在她的肩上,紧紧抿着唇,似乎也生气了,不由的便心疼起来
“你先去歇了吧。”华婉冷声道,时日紧得很,恐怕接下去两日,王爷连回府歇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她说着挣开姜恪的怀抱站了起来,预备去准备她出征的行囊,王府下人诸多,这事虽不必她亲自动手,但交给旁人她总觉不放心。姜恪郁闷的站了起来她,道:“你去哪?不陪我了?”
华婉走出两步,听见她垂头丧气的话,便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到姜恪又是委屈,又是不舍的样子。三日后她就要离开了,千山万里的相隔,总不能让她临走前还不能安心罢,华婉走回她的跟前,明亮的眼睛对上她的,字字认真:“姜恪,你答应我,今后不论什么,都要提先交代我一声。”
姜恪把她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才明白她所言何事,这事的确是她疏忽了,竟没来得及与她商量便做了决定。从拿到顾惜给她留的信,她心情跌宕起伏,之后便一直为顾惜所写的提醒而数番思考算计,顾惜所言道的从未出过差错,事关重大,不仅关乎江山社稷,更是牵扯到了眼前这人,她怎能不一步步仔细思量?多少日夜殚精竭虑,多少次反复忖度,唯恐一步行将踏错便要如顾惜信中所说的那般,将眼前的深爱入扉的女子陷于那万劫不复的境地。
姜恪似是懊悔又似抱歉的道:“我记下了,我……阿婉……”她声音低了下去,想起顾惜信里的话。
“雍唐八年,九月,北静王勾结匈奴,起兵直指豫荆,豫王恪亲自领兵出征,同年十二月,赵王逼宫,称帝。豫王击败逆王,火速返京。豫荆城墙上,赵王挟豫王妃欲制约豫王,豫王妃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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