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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花师团长看到传单上的内容,马上意识到不妙,下令平壤内的日军立刻将这些传单全部收缴!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却还是慢了一步,不少朝鲜人都看到了传单上的内容。
另一个历史时空中,发生在1919年的朝鲜三一运动就是因李熙而起,如今,虽然时间提前了五年,这个朝鲜国王却以另一种方式为朝鲜这个国家“发光发热”。
当第一个朝鲜人愤怒的冲向日本人时,越来越多的朝鲜人开始聚集,立花师团长果断下达了向人群射击的命令。
必须在朝鲜人真正乱起来之前武力镇压!
两架华夏飞机不只将传单散发到平壤,周边的乡村也没落下,其中一个飞行员还想到汉城去转一圈,奈何内燃机动力不足,只能返航。
第三师在平壤的一系列行动都在楼逍的计划之中,朝鲜被日本视为其“后花园”,他很想看看,如果这个后花园乱起来,日本人会是什么反应。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第三师没有再出动步兵,只是动用两架飞机隔三差五到朝鲜上空飞一圈,甚至连汉城也去过两次。
大量的传单被散发到朝鲜人的手中,从甲午之后,直到李熙死前,朝鲜国内的反抗运动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这些传单简直像是火星落到了干柴之上。
朝鲜总督寺内勃然大怒,日本朝野震动,庆云宫中的李熙也日夜担忧,他一直生活在父亲大院君和皇后闽氏的操控下,又先后成为俄国人和日本人的傀儡,难得鼓起勇气做出一两件“利国利民”的大事,结果先是向俄国人求助失败,被日本人软禁,现在华夏人又将这样的传单到处散发,日本人会不会恼羞成怒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李熙先是害怕得发抖,紧接着涨红了脸,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矮桌,狠狠的咬着牙。
不管这位朝鲜第二十六代国王此刻在想些什么,总之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么他一条道走到黑,彻底投靠华夏人,或许还能想办法保住一条命,要么干脆放□段向日本人摇尾乞怜。
后一条路他试过了,走不通,日本人对他很了解,他也对日本人的心思十分清楚,为了彻底掌控朝鲜,日本人绝对不会让他活得太长久。只要朝鲜国内反抗的声音逐渐消失,就是他去见祖先的时候了。
那么,就彻底投靠华夏人!
李熙用力的咬牙,华夏人将这封信的内容披露出去,日本人哪怕为了在国际上的声誉,也不会立刻杀死他,或许,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
想通之后,李熙坐正身体,“来人!”
门从外面拉开,之前曾到平壤送信的内侍,躬身站在门前。
关北城
朝鲜的事情,李谨言并不关注,他正忙着和美国洋行的约翰敲定增购采矿机械的事情。
不出他之前的预料,由于欧战的影响,除了英国和美国,德法两国都无法如期交付他订购的机械。德国人对不能完成这笔订单感到很遗憾,如今英国的舰队正在大西洋对德国的海外贸易进行封锁,相比起拥有广大殖民地的英法等国,德国的物资紧张问题很快就会暴-露-出来。华夏和美国的商品对德国至关重要。
相比起美国商船需要跨越大洋,随时有被英国舰队拦截的危险,华夏人通过铁路运输到东普鲁士的药品和食物就保险得多。
德国人不清楚华夏到底是怎么搞定俄国人,让他们答应“出借”这条铁路的使用权,但物资能送到他们的手中,这些都不再那么重要。
“很遗憾。”德国驻华公使辛慈特地到关北拜会了李谨言,在德国人的观念中,“毁约”可不是一件好事。
“没关系。”李谨言很大度,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对德国是否能完成这笔订单就抱有怀疑。此时的德国人或许还会对他觉得抱歉,当战争结束后,他用面包还借款时,不知道对方是否还会这么想。
送走辛慈,李谨言又分别见了美国和洋行代表和英国驻北六省领事,并再次对英国的海上实力感到惊叹。
不过,日德兰海战很快就要爆发,这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场,也是最后一场巨舰大炮的对决。
总吨位两百七十万吨的英国皇家海军,和总吨位一百三十万的德国帝国海军。强强相撞,十万人在海上的厮杀,堪称海军历史上最波澜壮阔的海上战斗之一。
李谨言不得不承认,约翰牛之所以用鼻孔看人,是因为他们的确有这个本钱。
订单签好,送走了英国人和美国人,已经是下午四点。
李谨言站起身抻了抻胳膊,突然想起二夫人特地派人告诉他,关北剧院特地请了天津的名角和相声大家,让他有空时去捧个场。捏捏脖子,去就去吧,这个时代的相声,他还真挺感兴趣的。
正想着,丫头来报说楼夫人找他。
“娘找我?”
楼夫人找李谨言,是为了回京的事。
“也该回去了。”楼夫人将楼二少放到沙发上,让他自己玩去,转头对李谨言说道:“大总统来电报催了。”
在楼夫人和李谨言说话的当,楼二少又扑进了李谨言的怀里,满两周岁的楼二少当真像是只小豹子一样,李谨言连忙托住他,“娘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楼夫人拿手绢擦了擦楼二少的嘴角,见楼二少搂着李谨言的脖子不撒手,一个劲往他脸上涂口水,笑着说道:“看你们兄弟好,要不我把睿儿留下?”
楼夫人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李谨言也没当真,只当是说笑,托起楼二少,顶了顶他的额头,“睿儿要和言哥过吗?”
楼二少咧嘴一笑,继续往李谨言脸上涂口水中。
当夜,李谨言将楼夫人三日后启程回京城的事告诉了楼少帅。
“娘还说要把睿儿留下来给我养。”
“答应了?”
楼少帅解武装带的动作一顿,李三少一愣。
“娘是玩笑话。”见楼少帅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李谨言迟疑了一下,“是玩笑话吧?”
“你说呢?”
“……”
真是玩笑话吧?李谨言不敢肯定了。
由于心里装着事,第二天坐在剧院的雅座里,李谨言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言儿,怎么了?你想什么呢?”
“娘,我,那个……”李谨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楼夫人的话和楼少帅的反应告诉了二夫人,“之前夫人也说过这样的话,都是玩笑,我也没当真。”
“我当是什么事。”二夫人笑了,拿起果盘里的一只橘子拨开,撕开一半递给李谨言,“张嘴。”
李谨言下意识的咬住,鼓起了一边的腮帮子,像只面颊藏了花生的松鼠,面带疑问的看向二夫人。
“不管是真让你带着二少还是玩笑话,都说明夫人重视你。我原本还想着,大总统和夫人带着二少在京城,说不准你们兄弟间会生分,如今这样我就放心了。”
嘴里咬着橘子,李谨言还是不懂。
女人的心思,果然不能猜吗?
“行了,不用再琢磨这事了,夫人要是真把二少给留下,好好带着也就是了。”
二夫人不再说话,转头专心看向戏台,李谨言咽下橘子,舔舔嘴唇,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了。
十一月二日,楼夫人和二姨太五姨太乘总统专列返回京城。
李谨言和楼少帅亲自送站,从大帅府到火车站的一路上,楼二少都黏在李谨言的怀里,楼夫人也没出言,只是看着李谨言笑得和蔼,楼少帅坐在李谨言身旁,面无表情,一身冷气。
到了车站,专列已经停靠进站台,荷枪实弹的大兵护卫在四周,楼夫人下了车,还是没有把楼二少抱回去的意思。
李谨言瞅瞅楼夫人,又瞄了一眼楼少帅,再低头看看怀里咧嘴笑的楼二少,硬着头皮开口叫了一声:“娘。”
“啊?”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正要登上火车的楼夫人疑惑的回头,“没啊,没忘什么。”
李谨言:“……”
楼逍干脆利落的把楼二少从李谨言的怀里“撕”了下来,“递”给楼夫人,“这个,带走。”
这次无语的换成了楼夫人。
“逍儿,这个是你兄弟。”
“恩。”楼少帅等到楼夫人将楼二少抱过去才收回手,单手扣住李谨言的肩膀,“娘,一路顺风。”
楼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