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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灯笼,我先提一会儿,这时辰应当没人了吧?你警醒着些儿,看看后头,遇见巡夜的咱们赶紧换回——”话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苏禾用帕子擦着汗,一抬眼,便见司礼监的海棠花树下立着个人,月华披了满身,虽脸看不真切,可苏禾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是沈公公?”她心里打了个突,忙去接铜铃,沈阔阴柔的声调悠悠传来,“不必做样子,咱家都瞧见了。”
有德以为沈阔和苏禾有交情,这事儿肯定不是说出去,他提着铃铛屁颠屁颠上前打千儿,“沈管,这时辰了您怎么还没睡啊,如今天寒了,您夜里出来要披件外披才好,别冻着。”
“受罚的是苏禾,怎么你替她提铃铛,”沈阔看着有德,眼角余光却瞥向那个耷拉着脑袋,踌躇着不肯过来的苏禾。
“苏禾力气小,奴才替一会儿,”有德挠了挠头。
“宫里规矩,提铃也是能替的?还给她叫她自个儿提着,”沈阔淡道,有德懵了,苏禾抬起头,狠狠瞪他一眼,她不知道自己面向司礼监门前那排宫灯,脸上的神情都被沈阔看得清清楚楚。
“是,奴婢自己提着,”苏禾深吸一口气,又从有德手里接过铃铛,双手抱着往旁边大道上去了,继续喊着她的“天下太平。”
有德忙辞了沈阔跟上去,待走过了内官监这一段,他才敢从苏禾手里接过铃铛,压声问她:“你和沈公公怎么了?”
苏禾从鼻孔里重重哼出一声,甩着手道:“我跟他怎么?我跟他从来就没怎么,你说他都跟我划清界限再无瓜葛了,还来管我的事做什么?就不能当没看见么?没点儿度量,故意为难我!”
有德吓得连连嘘声,“祖宗哟,你就不怕他听见。”
“都走出老远了,他听得见什么,便听见我也不怕。”
……
有了第一日,第二日苏禾便轻车熟路了,有德胆子也大了些,至少有一半路程是他帮着提的,半夜两人还偷了会儿懒,沈阔呢,他就在这一声声的“天下太平”里辗转反侧,恨不能请针工局别罚她了,吵着人睡觉,可其实先前也有罚提铃的,唱“天下太平”的声儿比这个还高,他都睡得香甜。
到第三日晚,苏禾和有德已经无话不谈,苏禾胆子更大,隔许久才唱一句“天下太平”,忙着跟有德唠嗑,“明儿不用罚了,我还有些舍不得你呢,你是几岁进宫的,在针工局待多久了?”
“十三岁进来的,到今年四年了。”
苏禾啊了声,心道十三岁的男娃儿就是个半大小子,人嫌狗憎的,譬如她亲弟弟今年就十三,三日不打上房揭瓦,有德十三岁就被割了送进宫做奴才,真可怜。
“你爹娘不心疼你啊?”苏禾以为自己被嫡母虐待就够可怜的了,没想到还有更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