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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起阵雨,袁训和关安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蓑衣,落汤鸡似的打马到城门。见进城还是排除检查,队伍在夏天的瓢泼大雨中乱了。
“我要先进城,让我先进。”有人生气地道。
也有人哀求:“孩子淋着呢,我们见天往城里做生意,昨天也来,前天也来,让我们这就进去吧。”
守城的人不敢行方便,吆喝道:“出了行刺殿下的大事情,你们别说不知道。我们放进去人,再有事情是我担,还是我家人担?就你家有孩子吗?”
还是一个一个的检查。
关安见到摇头,对袁训道:“您看,这都五天过去,还是这样检查。换成进出不多的城池还行,这扬州一天出出进进多少商人?那边长车队虽然不乱,看他们急的脸色都变了。也不搭油布,想来没有备下油布,或者取出来不方便。最好他装的货不怕雨,不然粮食布匹淋雨,就失了价值。”
袁训也道:“这汤大人小心为上,也是让吓住。昨天我回来的时候见到他,说上几句,他说最近城里生意锐减,他宁可今年税收报不上去,也不敢大意。难道殿下一天在城里,就一天这样检查不成?这可不行。”
“殿下总揽大局,不住城里住哪里?如今倒是城里最安全。不过几天没搜出重犯,全是小偷小摸,又影响这城里经济。”大雨又把关安眼睛糊住,他抹一把脸上的水,对着等待中哇哇大哭的孩子叹气:“可怜,我要有东西遮盖,能借给他就好。”
见队伍往前挪动,关安有了主意。回身道:“哎,那大嫂,就你,抱上孩子咱们换个位置,你先进。”
那人感激不尽,袁训也和另一个孩子小的换了位置。和关安往后面挪时,守城的人见到:“原来是侯爷?您那天射箭,我可是见到。您不用查,您先请。”
在众人的羡慕眼神中,袁训招呼关安过去,从城门进的时候,对守城的人无奈:“你们呐,办事活泛些吧。这有几个我都认得了,只要知根知底是本乡的人,还不放进吗?要淋病可怎么是好。”
“我们也没办法。”守城的人的口吻,和袁训听到汤大人话一模一样。袁训不再多说,和关安来到衙门。
他是一天一来,看齐王这里有什么可以做的。见到守衙门的人还是增多,认得他,请他们自进。
袁训揣着一腔心事进来,想着怎么和齐王说说,见到过来的齐王眉头舒展,一反前几天的气恼紧绷。
他头一句话还是:“念姐儿好些了吧?”随着话,由衷的关切在眸中。
袁训微微地笑:“夏天养伤快,据她说结了大半的痂。”
齐王喜气洋洋:“那太好不过。”
袁训瞅着还是疑惑,看这个人心情实在好,难道是:“恭喜殿下,难道抓住首恶?”
“你先坐,我们慢慢说。”齐王又对关安点点头。关安趁这个机会见过礼,出外守着。
这个房里为接驾,安排给殿下起居会人。从门窗到用具无不精细。本城在本朝以经济为主,汤大人也有把好算盘。又事先接到齐王的信,说他住的日子短,使用上面不要靡费。在又要好看又要节约上面想,汤大人往本城有名富商家里借来成套家具摆设,把这些房子收拾的金碧辉煌。
不是古董器具可以赏玩,就是崭新没有用过的家具。
富商再有钱,也很少置一套家具摆在库房落灰。既然置办,就图使用。难道是可巧正好有人打一套新家具,用料讲究,工匠出名,让齐王碰上?
这倒不是。是他们听到皇子殿下的字样,都想讨好。家里有女儿的,把女儿嫁妆中东西送过来。
早几天齐王气急败坏,衬的家具也黯然失色。今天他和袁训分宾主坐下,面色灿然一新,在新家具里俨然一个春风百里无限吹的人儿,这才生出皇子的满面好荣耀出来。也算不辜负送家具来衬托他的人。
袁训就更加奇怪,见桌上有个提梁壶,也是名家手笔。前几天袁训就看到,当时齐王满面阴霾,就没有多看。这会儿齐王亲手提起,又是一个薄胎玉碗送到面前:“来来来,这水是城外好水,难为你天天来守着,好好吃一碗。”
袁训当然不会认为齐王忽然有心情鉴赏器具,那就只能还是刚才说的话,接过碗在手里,闻到清香有出尘之气,喝上一口香得轻浮。笑着再提:“不是拿住人,也是有了消息吧?”
“着啊,你说对了!”齐王放下玉碗,把桌子轻轻一拍,随即,笑容似日边长虹璀璨生辉。
袁训也喜欢:“那可以早早把城门搜查放松,适才我和关安进城,大雨里好些人淋着,老人如何经得?生病了怎么是好。就是小孩子,也强壮不过这雨。”
往外面看,乌阴阴翻滚还是大雨滂沱。这一会儿更大些。
齐王大吃一惊,慌忙站起:“这这,我疏忽了,这就让人恢复从前。”就要叫人去说,袁训止住他:“殿下,不如让我听听你的好消息,先想好打消汤大人的顾虑,再叫汤大人过来不迟。”
“我也正要告诉你。”齐王兴冲冲,明明门外守着关安和他的随从,也下意识压了压嗓音。袁训眯眯眼,认为殿下要说的话机密不小。
“有位从京里出来的官员对我告密,说他无意中查知,有人还要暗杀我。你说这可好不好?查了几天,也没找到一个跟那天有关的人。咱们看外国人的脸,黝黑面皮深眼睛,几乎一个模样。那天来的人又全军覆没,活的不肯招,正愁幕后人找不到,就有能干的官员出来。”齐王兴奋的轻咬住牙:“等我抓到,看我收拾好他。”
袁训皱眉:“真是奇怪,全城大动静没找出线索,他听到了?不知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是哪个衙门口,做什么的?”
齐王瞅着他:“他说是京中丞相官署的人,”下一句还没有说出来,袁训霍的眸子一寒:“是叫魏行吗?”
“咦,你怎么知道?”齐王纳闷一下,随后笑了:“又是冷捕头也查到了不是?这几天我没有见到他,我本以为最早的消息由他出来。”
一扭头,见袁训面色铁青,寒冷的像刚从冰山下来。
齐王收住笑,现在换成他疑惑,又带上紧张。
很快,袁训有了主意。魏行的事情机密,他也相信齐王。但由他说出不如让太子去说。还有城门上盘查兴师动众,为一次刺杀弄的百姓们怨声出来。天天做小生意熬日子,肯定不好过。不如……。
沉声道:“殿下,魏行这个人身份尴尬,据我所知,刑部和镇南王早就盯上他。具体的事情,当由太子殿下告诉您最为周全。本当请太子前来,”
齐王瞬间寻思一下:“我去吧。”
“但我听到这个消息,再也不敢留您在这个地方。事后的事情您亲口对我说的,还有您的随从我也问过,如果不是梁山老王和战哥到的及时,援兵救之不及。”
齐王感叹:“是啊。”
“魏行竟然能知道有人刺杀您?您怎么应对?听他的,把人手调派开?这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齐王张口结舌。
“您跟我走,住上一段日子,等把这事情查清楚。真的魏行是清白的,再嘉奖他不迟。如果他不可靠,我不能把您摆在明处。”袁训神色郑重。
齐王知道忠毅侯从来不是空穴来风的人,有心采纳他的话,却一时的英雄气上来:“如果他不可靠,我走了,不是失了诱饵?”板一板脸:“这些人一天不除,混迹在人堆里,我一天不能安心。”
“我还是留下吧。明天,去对太子请教过,再回来。”齐王坚持。
袁训莞尔,问他:“殿下,您为什么出京?”
齐王更有了底气:“你问的好!你又把我提醒一回,我出京办大天教在扬州这方圆的差使,我更不能离开。我在这里,他们还会出来。我布下天罗地网,我等着。”
袁训并不着急,笑吟吟地道:“那您知道我为什么出京?”
齐王一乐:“你为加寿不是吗?你为带一家人逛着玩。”
“起先是这样,后来皇上那里我领了密旨,我家是林允文的眼中钉,除去小六称心如意他们,别的从我到我妻子,再到执瑜执璞加福夜巡,都挡过林允文。殿下不要见怪,我才是最大的诱饵,您不是。”
齐王寻思着:“你这是争功吧?”
“殿下,再来说您是配合我的,这话皇上有说过没有?”袁训对着他笑。
齐王矢口否认:“没有。”
“皇上不会提我的名字,但有没有说过一切便宜从事,且听从有关人员。”
齐王干瞪瞪眼:“好吧,这话是有。”
“所以当诱饵这事情,您不如我。再说当诱饵,也不是时时在人眼皮子下面晃。大鱼出来的时候,再投饵就是。”袁训意味深长。
齐王还在犹豫:“可我听你的话躲开,看上去不相信本城的驻军,要知道那天他们赶来也迅速。会灰他们的心不是?也惹人笑话,说我胆小如鼠。”
“只要拿得住这些人,管他说胆小如鼠还是胆大包天?”袁训反问。
齐王的神色还是微动不能明朗,袁训不用费事,又找出几句有力的说服:“我们住的地方不错,有鱼塘有荷花,孩子们问过几回您好不好?念姐儿也想着。”
齐王忍不住一笑:“听上去让我动心,但,”他眼珠子凝住在袁训面上:“你让我离开,一定有好主意。你答应我找得出那些人,我就跟你走。”
袁训略一踌躇,如实地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只要魏行有鬼,咱们就会有主张。”挑一挑眉头:“跟我们走,大家一起商议,一天想不出主意,就商议两天。殿下,您看我们几个就是臭皮匠,等查清他是鬼,还能没有个对策出来?”
齐王结结实实动了心,想到跟忠毅侯走,却也一举几得。一直羡慕他们玩的好,可以跟去玩。他们人虽然少,却精英荟萃。有经验丰富的老王,有老谋深算的大学士,有能文能武的忠毅侯,还有战哥他们实在有用。
又可以陪念姐儿,忠毅侯把自己安全担在肩上,他也可以轻松…。齐王答应下来。
当天叫汤大人过来,让他明天就放松进城监查。又挑本地驻军里最可靠的人,往官道上巡逻。这几天驻军不断出入,倒不会引人怀疑。
关安先回去,问太子要一个护卫,他和天豹好,有差使只照顾天豹,虽然天豹一步不愿意离开加寿,让他找蒋德,也没经住关安好说歹说,把天豹拉出来,这两个高手在山洞附近巡逻,夜晚来临,齐王带着受伤的人便衣出行。
他有这关心,试探的提出来,袁训想想受伤的人不多,不算难带居然答应。齐王本来是表示他对下属的关心,不想袁训答应倒有些意外。
这就一同出行,说去个养伤的好地方,受伤的人尽皆感激。
还是不用马车,不然马车进不去,还得有个回来的人。
用军中的办法,结实的布匹和木棒在两匹马中间扎出一大片担架,两匹马并骑的时候控制好速度,跟抬着担架走没有区别。
袁训和关安的马颇能负重,中间扎两个担架宽左右,带两个。齐王和最亲信的一个随从,算有默契,中间带两个。还有几个是钟南那种伤势,伤处多却不伤骨头重要地方,骑马前行。
下半程路,天豹和太子护卫接住。过山洞的时候,把担架解下来抬过去,齐王殿下也过去,不及看面前大好景色,回身看进来的山洞,想着万一说不好有人跟踪到这里呢?
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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