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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拱一拱手,袁训、常伏霖对韩世拓道别而去。
……
姜家另外三个孙子大为不满,拧上劲儿赌一口气,成天呆在客栈里不出去。最早发现周围有人鬼头鬼脑的,也就自以为是他们。
姜叔满从墙头上下来,一溜小跑来到姜仲盛房里,姜大采也在这。姜仲盛和姜大采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又来了吗?”
“这一回是个问路的半大小子,装着走错路,刚让伙计哄走。我看得真真的,他眼睛溜溜的只对着咱们这一边儿的院子看。完了完了,大哥、大采,这帮人炫富,要把咱们也拖下水。”
当晚,三个人对姜继财摊牌:“爷爷,再跟着他们走,兴许遇上强盗。”姜继财狐疑:“你们怎么知道?”不怎么寻思,就大惊:“不成人的东西!你们敢勾结强盗!”
他把孙子们骂上一通:“看着别人家成气候,你们就眼红了?一定是这样!我姜家是本分生意人,从没有当贼的子孙。看我打你们……”
姜伯昌跑来拉开,见二弟三弟和大采抱着脑袋,一个钻到床底下,一个跳到窗户外面,却让窗户勾住衣裳动不了,另一个花容失色坐地上放声大哭:“谁勾结强盗了,我们提醒你,你不听,也别打人啊。”
姜小采把大采姑娘扶走。
白大帅和安书兰摇头晃脑看书,美其名曰:“好几天没背书,今晚找补些。”白大帅合上书,背上几句,由安书兰监督。安书兰合上书,背上几句,由白大帅监督。
正背到自己得意地方,让隔壁干扰。
推开窗户,白大帅黑脸儿放光:“又闹上了。”
为什么放光呢?白大帅看笑话呢。
安书兰跟着这外甥女儿学不到谦虚,也小脸儿放光:“是白天没跟出去玩,后悔了吧?”
在荷包上拍拍:“我有好些花瓣哦,薰一夜明儿香香的,可不拿出来哄他们。”
“乖宝舅母,咱们还是背书去。不能让别人的不如意阻拦咱们的胸怀大志哟。”
两个人又回去背书,你背几句,我背几句,直到睡下来。
整个客栈都安静下来时,姜继财还在老泪纵横。太上皇要睡,只得镇南王夫妻来劝他,尹君悦奉陪岳父也在这里。
“嗬嗬,对不起祖宗啊,留在客栈里就出事,这是勾结上哪家的强盗…。”
瑞庆长公主劝他:“不必着恼,咱们再过几天就离开这里,不管什么强盗也追不上咱们。”
姜继财听不进去,还是哭:“这可怎么办呐,”
外人眼看劝不好,一家人还是丢给姜伯昌,走出来,长公主激动万分:“又有强盗了,这一回得留一个给我打。”
镇南王双眸望天,一副听不见的模样。
尹君悦不敢反驳,恭恭敬敬说好。
长公主见这两个人全是阳奉阴违,一气走了。只有镇南王和女婿在时,王爷沉下脸吩咐:“留下来看这院子的人也回了话,说鬼鬼祟祟的人越来越多。”
尹君悦心想这不奇怪啊,老太爷露富,招不来坏人才是怪事。别人一打听,不是本地人,没有根基在这里,自然是他们眼中的一票大肥羊。
“岳父不用担心,这一回我一定露脸面。”
王爷多说几句,也就是这个意思。他认为女婿好不好?对多喜好,就叫好了。总拿他和胖儿子比,怎么可能?
不过是他钟爱女婿,迫切盼着尹君悦追得上胖儿子。其实背后镇南王自己想想,儿子是他的血脉,女婿是别人家所生,不及胖儿子才正确。
他想的再对,但见到尹君悦时,依然有拔苗助长之嫌疑。
把女婿又交待几句,早就说过,王府带出来的人都归女婿指挥,王爷再说一遍,回房去哄妻子。
尹君悦回房,多喜还等着他,也持白大帅的想法:“姜家的那几个,没跟去后悔了吧?明儿他们再不去玩,我们也玩不了几天,就要走了。”
喜滋滋儿的,给尹君悦看新绣的帕子:“我没有落第,加喜给小柳大人今天绣得,我也给你绣好,你拿着,明儿再陪老太爷作诗去,这个帕子颜色好,站在花旁边,你不比小柳大人差。”
浅青色的帕子,上绣栩栩如生的大牡丹。细布的布料,多喜郡主的针指也说得过去,就是单看绣线也精致,由多喜郡主香葱般手指送出,无处不带着豪奢气向。
尹君悦一面笑:“我哪里能和小柳大人比容貌,他是京中第一美人儿不是吗?”
说男人是美人儿,往往有取乐之意。但这是加喜头一个给夫婿起的绰号,柳云若自己欣然得意,说他生得好不是。别人也常拿他笑谈。
取笑过小柳大人,尹君悦把帕子观赏着,也发一声感叹:“真是的,姜家那几个当时当我们是穷鬼,真想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
多喜嘻嘻:“有人看容貌,有人看衣裳,他们只看了衣裳。”把帕子给尹君悦塞袖子里:“明儿拿出来让他们炫目。”
“我舍不得,京里有多少人争着要看你们的东西,哪怕远远望一眼也是好的,为什么我平白给他们看,我得收好。”
夫妻取笑着睡下来。
走的那一天,姜仲盛、姜叔满和姜大采也劝不好姜继财、姜伯昌和姜小采。
出来的时候,祖父和孙子阵线分明。至今,已化为两个阵营。姜继财执着于“孙子通贼”的心里也算安慰。
他为什么执着于“孙子通贼”,因为是他孙子,爱之深,责之切。当长辈的期盼过了头,怀疑也会过了头。
但好在,长孙姜伯昌跟在赵先生后面扮恭敬——伯昌让赵夫子口若悬河的讲书给打动。
好在,姜小采跟在四喜姑娘后面扮斯文——四喜姑娘打动谁,貌似都正常。
“有强盗在前头等着,也跟得他们走。你们不愿意,你们仨有车,有护院,有婆子丫头,自己走!”
姜继财大吼一声,带着车队前行。姜仲盛、姜叔满和姜大采在家宅闹有精力,继续前行胆战心惊,自己单独走也战战兢兢,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上。
姜老者自己说,他也算走南闯北的人,难道真的看不出孙子说话有几分道理,老太爷的炫富明目张胆,引一出子劫道大有可能。
敢还跟着老太爷,一是两家加起来总人数在两百上下,没有一支成气候大盗拿不下来。二呢,老太爷一行人无形中的对任何事都不在意,让姜老者也跟着有底气。
“走。”
他说过,就拍马去到老太爷车前说话。
这一天,疾行数十里。没有百里,是姜家的马虽歇息这几天,也跟不上。
而到洛阳后,老太爷一行已换过马。赶车的小子说声遛马,把马带出客栈,再回来时,已不是原先那些。因是部分部分的换,客栈小二也没认清。
带着姜家走,不是几年前袁训遛大天教那会儿,其实不换脚力也成。但镇南王件件从周全上想,从上路的饮食,车辆的按时检修,一顿饮食一根木锲子也不肯怠慢,马跑到一定的里程,没有疲累也更换。
这就晚饭后精神抖擞走夜路,准备把强盗带远些收拾。离集镇过近,往人堆里混淆,难拿,还容易伤到无辜。
问声姜家的马还成不成?王爷倒不是为难他们,他的意思是强撑这几天,以后徐行。姜继财看过说行。两队人马在夜风里不停。
镇南王错误估计强盗的贪婪。
别人算过他们有近两百人,别人准备的也不少。因为人数庞大,大着胆子等在集镇附近,把离衙门近也不管。
但,“的的的”,马车过去了,准备往旷野之处和强盗周旋。
数百人的强盗傻了眼,他们不都是有马,这就追……三天后,镇南王发现丢了强盗,根本就没有追上来。
“掉头,走。”镇南王说着,打发柳云若见姜继财:“老丈,我们丢了东西,回头寻找。”
姜仲盛、姜叔满、姜大采以为没有强盗了,好几天没来不是,在车里大加嘲笑:“鬼赶着似的走路,出错了吧,”
姜小采慢吞吞提醒:“两家上路,他们鬼赶脚,咱们呢?”让姜大采轰走:“帮谁家说话,去谁家队里呆着,离我远远的。”
半夜里一声喊,和强盗走了个脸对脸。
“来了!”
姜家五个孙子钻车深处哆嗦。
“来了!”
萧镇、萧银、袁征、袁律、沈晖满面欢喜,有小软甲,走夜路的时候放在车内,奶妈下车急急赶来,用火把照着,披挂好。第一个下车的人耀武扬威:“我赢了这一出,我先出来的。”
一声鬼嚎:“爷爷,我们说话你不信,你把我们全害死了!”是姜叔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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