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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之钉。

    没来由江水心惊肉跳,“不好”在心头一闪而过。但为什么不好还不能明白,来的人又不是他能轻视,只能大步匆匆往营门去见。

    地方官还想依原样跟上,但没走几步,石头后面闪出一个人把他截下,地方官望去,见是保护他的将军。那人低声道:“情况不对,廖将军和杨大人带着兵马杀气腾腾而来,大人,恐生变化,你跟着我们最好。”

    地方官打个激灵:“你是说江家要反?”

    “反我倒没有看出来,平时鬼鬼祟祟早就是那样。要是看出来,我已上报。但廖将军不会无故前来,不是还有强盗要平,他大队人马到此总有缘故。大人,咱们小心为上。”

    将军挥挥手,他又带来一队人,把地方官护在中间,他们也去营门看看动静。

    一到营门吓一跳,黑压压军队看不到边。廖春明和江水正在交谈。

    江水见势不对,哪敢离得近,紧闭营门,他在营门之上怒气冲天:“大人,你们这是作什么?”

    廖春明微微一笑:“江将军,强盗占城你已收到公文吧?我们追击到此,这强盗逃到你的营里。据说勾结海盗要从海上逃走。将军,打开营门让我们进去帮你一把。”

    江水眼前一黑,本能反驳:“将军你看错!我这里没有一个人进来!”

    白卜嘲笑:“兴许你眼花,我们帮你找找也好。”

    江水见他从来眼红,喝道:“白卜,原来是你挑事情?”

    受足江家气的白卜幸灾乐祸,哈哈一声长笑,小声道:“你也有今天。”

    就在这个时候,海面上传来示警声。鼓声震响中夹着人声:“海盗!”

    白卜眼睛一亮:“海盗!”

    来的人马眼睛一亮:“果然这里有贼,咱们没有白走一回。”

    廖春明听到要骂:“什么叫白走一回?袁将军白将军怎么会骗我们!”

    江水眼睛一亮:“海盗!”

    面对眼前他不能敌对的人马,面对久受他们折磨的白卜坏笑,面对兵部尚书的儿子袁执瑜,有他在这里,料来以后和兵部扯皮都不占上风。

    江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他的人马早就交待过。“呛啷”一声拔出佩剑,长呼一声:“兄弟们,这是逼咱们造反,反了他娘的!”

    跟他的人高呼:“反了他娘的!”纷纷都拔出兵器。离得近有些人不是心腹,猝不及防让搠倒在地。

    “哗啦哗啦……”大雨在此时倾盆而下,把鲜血流到更远,也迅速淡下来。

    喊杀声出来——来的将军们也呼:“奋勇向前,拿下江家!”

    士兵们往前,中间就现出皇帝和镇南王夫妻一行,皇帝面色铁青,风雨拍打在面上更增加他的愤怒,一字一句地道:“江家果然有反心!”

    下一句:“瑜哥,你察觉的没错。”

    但一扭头,却见不到执瑜。

    长公主虽不带兵,也看得出来江水的人寡不敌众,也就有轻松心情。见哥哥寻找,把个葱白手指点点,为执瑜邀功:“瑜哥冲在前面。”

    “是吗?”皇帝脑海闪过一句话,虎父无犬子,眼角却见到镇南王还在身边,再就是跟他的侍卫们武艺都精良,也一个没动。

    皇帝大为不满:“你们怎么不去?”

    从镇南王开始陪笑。

    皇帝没好气,鼻子哼一声,跟在喊杀后面大步往前。镇南王等拦住他:

    “此处危险。”

    皇帝勃然大怒:“可是亲临战场的机会难得。”

    镇南王来不及对妻子使眼色,让公主帮着劝劝,皇帝一把推开他,边走边道:“哼,我哪里都去得。天下之大,没有能拦住我的地方。”镇南王等人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前往。

    很快到海边,见到登船的已登船,地上来不及走的人继续鏖战。

    海上有人用传声的东西大叫:“白将军,袁将军,我们奉命来到!”一支船队上面挂着白、袁字样往这里海域来,皇帝认准,命镇南王等人:“我已到这里,后退惹人耻笑万万不能。瑜哥准备的不错,安排的有船,我们要一只。”

    海面在风浪下呈现暗黑色,入海的船只颠簸如孩子手中捏碎的糕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洒落尘埃化为齑粉。

    让镇南王乘船他不会害怕,但皇帝前往,王爷双膝跪地苦苦哀求:“您不为我们侍候的人想想,也为天下苍生想想,有个闪失,怎么见太子,怎么见太上皇太后和皇后娘娘?”

    提到太子,皇帝眸光闪了闪。自他上路以后,对太子一天比一天满意。这种满意在京里不可能出来,这种满意建立在太子每天送奏章来看。在太子权限内批阅的,也细细标明,令皇帝一眼就能看个明白。

    对皇帝的保护也周到妥当,皇帝这一路走过的地方,都能看出太子调动兵马维持的痕迹。

    如果那一年的谣言成真,说太子出游结交外官,回京就逼宫。那皇帝这一路上不会好过。

    这能看出来真心与假意,就像安王虽没有出京,但他却已联络城门将军。用意一搭眼就明。

    皇帝收敛怒气,对镇南王温和地道:“说到太子你更不用担心,还有太子不是吗?”

    把镇南王一扶,镇南王不敢不起。皇帝对他在雨中含笑:“我有太子,你有元皓,怎么,这大热闹瞧瞧又有何妨?”

    话说到这个份上,镇南王准备的哭求什么的都让噎住,用公主好似也不能劝阻。再说公主眉眼儿正含笑,这准备赶热闹儿的劲头,让王爷噤声,让她劝估计还不如不劝。但他还是不能就此放皇帝上船,飞快开动脑筋寻找方法。

    一个人飞步而来,近前拜倒,大喜道:“谢长林见过王爷,也代尹兄见过王爷。王爷,尹兄坐船追击,我见过礼也就去了。”

    镇南王当他是救星,对他使眼色:“这天气海上行船凶险吧?”

    雨太大,王爷眼神打个折扣。谢长林呢,为人有大大咧咧之处。以为镇南王是慰问,一挺身子昂首而回:“回王爷!自奏命来到水军,日日研习水性不敢怠慢。就是风浪再大,末将们也能应付。”

    皇帝好笑,镇南王气的鼻子歪,直白白再问:“我是说这大风雨不是全军都能应付的吧?”

    谢长林还是没听出来,雨中人的面色本就好看不了,他慨然又回:“不值什么!老兵们全经过比这大的风雨。请王爷放心,末将们一定能把江家追回问罪。”

    镇南王随皇帝上船的时候,气的嘴唇直哆嗦,喃喃道:“这人不机灵,这人不能当多喜女婿。”

    ……

    大海之威可以惊天地,在地面上的感觉,又远不如在海上来得震动。

    船在海中如风筝在空中左摇右摆,皇帝身上系根绳索才能扶着船舱门站着,还站得东歪西晃,有人护卫也摔了几跤,不过摔到护卫身上就是。

    大雨伴着大浪,一个从空中下来,一个从海上升起,随时扑人一头一脸。重重的水砸在身上可不是好滋味儿,因为高而多,全砸中好似无数硬物平平击来。

    皇帝和长公主不肯进去,护卫们紧随承受大半,小半儿把皇帝和长公主浇个透心凉。

    长公主越浇越开心,笑声越来越响亮:“哥哥,难怪元皓玩的不想回来,长在京里虽绮楼玉阁,哪里有这个有趣。”

    这一位从来是淘气的状元,捣蛋的榜首。又对孩子们出游憧憬不已。难得她有机会出游,跟元皓一样,遇见什么都是玩。

    “哗啦”,又一波水浪袭来。水波一下去,长公主格格笑得更为大声。皇帝在长公主的话里就想笑,再看周围落汤鸡,发湿水珠儿滴,都是狼狈模样。想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由得也笑。

    镇南王百般请皇帝到船舱内坐下,但皇帝看热闹的心大起,坚持他绑在舱口更好。

    在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执瑜追击,也能看到海盗船。

    那大大带着狰狞图案的旗帜,那凶神恶煞的脸儿,让皇帝发出感叹,对还在试图为安危说服自己的镇南王道:“要不是瑜哥机警,扮成强盗把兵调动,这些人上岸,乱子可想而知。”

    长公主在他身边,一半儿脸面由皇帝挡住,也就听得真真的,闻言高高兴兴:“哥哥,又要给瑜哥升官职了?”

    “这怎么行,他还不到二十就四品,这是特例。不行不行,”天子金口玉言,皇帝不肯答应。

    “哗啦,”又一阵大浪过来,把众人再浇一回。

    长公主抹把海水,就取笑道:“哥哥你看,你说的话这海不答应。”

    镇南王难得对妻子板脸,但今天哪有让步的心情。王爷沉声责备:“公主!这话不应该说!”

    长公主对他一嘟嘴儿,就地告状:“我哥哥在呢,你倒要凶我?”

    镇南王啼笑皆非中不措词:“我凶你有哪里不对?你有这撒娇的功夫,不如劝着皇上到安生地方去。听到了吗?”

    长公主噘嘴更高:“那怎么行!元皓五岁都会治水,他五岁会什么呢?不就是跟着掺和。我也摊上这掺和,哥哥下船自下船去,我可不去,我也不劝。”

    镇南王气结,皇帝大笑,把妹妹夸奖:“说得好。”

    兄妹都嫌镇南王话多,皇帝对他派个差使:“你去帮瑜哥,也拿点儿本事给我们看看。”

    等镇南王走后,长公主又诉一回委屈:“不是我不劝哥哥,是海上不能行船的话,海盗们不敢来,江家不敢逃,瑜哥他们也不会追才是。”

    一阵风浪就把船打翻,料来执瑜等人在岸上闲看着不好吗?

    皇帝安慰她:“瑞庆你说的很是,不就是点儿风浪吗?”五十出去的皇帝在湿淋淋中兴致高涨:“咱们也经一回,回京去可以说嘴。”

    长公主又取出一粒丸药送给皇帝,是她随身带着的东西。自然要邀功:“哥哥,我记得住你的年纪,这不,从你说吹海风,在京里我就备下怯寒的药丸,再含一丸,这个可以暖身,也可以抗寒。就是为经风经浪而带来。”

    皇帝噙上,公主也噙一丸,兄妹瞪大眼睛继续看这热闹。要说指挥,他们不是将军,倒没有过多言语以免反成干扰。

    ……

    江水没有想到局面如这样复杂,岸上有驻军把守,其中一员老将在风雨中须发飞扬,不时高声:“大将张豪在此,谁敢作乱!”

    他的风头盖过廖春明。

    江水打听过张豪的底细,这是一员猛将。

    有他们在,不但海盗上不了岸,就是江家余部也有一半没有逃出。不是让杀,就是让拿。

    而水中呢,白卜等人早有准备。奉请廖春明往这里来的时候,知会早先开到附近水域的战船到来,一部分到达江家和海盗之间。本营中不全是要逃的,也有战船随后追击。

    对江水来说情势紧急,一不留神命要留下。大声命人:“冲出去,晚了就逃不走。”又对海盗喊话:“来接我们,咱们说好的,你们不管我们可不行。”

    怕海盗见利忘义,江水又叫另一个应该靠谱的人:“班先生,你在哪里?”

    风浪之中有传声的东西,不然别人船上根本听不见。话出来以后,执瑜也就听到。

    见海盗船上出来一个人,生得汉人相貌,执瑜脱口:“班仁!”

    要说在这里的人,谁也不会有执瑜认得清楚。他曾看过班仁亲笔写给巴根的公文,不重要的丢到雪山里。

    对班仁的感觉熟悉在前,见到真人,执瑜直觉上认定:“这是他!”顿时,执瑜火冒三丈。

    镇南王在歪斜的甲板上刚走到他身边,就听到瑜哥破口大骂:“原来是你惹出这场祸事!是他,”一扭头见到姑丈在,执瑜告诉他:“姑丈,那个是班仁,他在这里不用问了,是他联络海盗,又为江家牵线。”

    执瑜连连下令:“不追江家,只追他的船!他是关键人物!”

    海盗船离得远,风浪中没把握全歼,执瑜本来拦的只是江家。但班仁的出现让执瑜不能忽视,他立于船头不错眼睛盯着,从板凳城里调出来的公文从眼前晃过。

    班仁的母亲是汉人,给他一张汉人面庞。他应是苏赫战败以后,梁山王报复性攻打高南四国的时候潜入中原。也许还要更早。

    所以他能得安王信任,打一个经商的名头儿,在中原畅通无阻。

    执瑜知道放走海盗,下回还能对战。但放走班仁,他再回到陆地上,能掀起安王风波的他,还会闹出大乱子。

    ------题外话------

    抱抱仔的新会元,430081226亲,感谢一路支持。

    感谢亲爱的们关怀,感谢你们。输液第二天就疼的不是很厉害,为保险,仔又休息了一天。今天可以写更新。最后的几天里因病不能站好岗位,仔深表歉意,并深受教训。(有时候自己说说不知为什么作用不大,希望老天敲打仔这一回就好。)

    下一本把好身体关。

    下一个更新在后天1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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