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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火把,只要秦怀道一声令下,随时奔向山林引燃桐油,让这大火袭烧整座山野。
山顶上。
刺穿龟甲之后的罗武想都不想,便将两枚手雷扔了进去,牲口见状不妙,大喊一声:“抬起龟甲。”
众人合力之下,龟甲被抬起一道口子,还未等完全抬起,牲口便率先逃了出去,这些山匪本就接近力竭,再加上失去他力量的支撑,龟甲再也无法抬高半分,手雷轰响,这船龟甲里面的山匪,尽数被炸死。
听着里面的动静,牲口满脸悲愤。
“可恶,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可以强得这么离谱,我们人数多出这么多,拼尽全力还不能杀掉你们一个人?”
听到牲口的话,罗武目光凛冽。
“杀?”罗武冷笑不已:“我之身后,皆为我罗武的兄弟,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都要比你们这些只知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山匪要强太多,你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想杀掉他们,你有什么资格?”
“烧杀抢掠?”牲口笑得很是歇斯底里:“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们?我自幼父母因为被强征徭役而亡,和妹妹相依为命,为了一口饭吃,不惜当牛作马,可换来的是什么?”
牲口脑中,仿佛闪过无数记忆画面。
那时的他和妹妹,为了一口饭吃,什么都干过,可就算是这样,在权贵的压迫下,他们不过是一个微小得不入眼的蚂蚁,只因为弄脏了权贵的衣服,妹妹便被人拖进小巷头被人塞进水桶里淹死,自己也被扔进粪坑,若不是自己命大,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自那以后,他只称呼自己为牲口,知道自己要变坏,要变得很坏很坏才能在这样的世道中活下去。
贞观之后,他本来以为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不承想江南道依旧没有他的生存之地,他去一家大户做工,因为失误让户主摔了一跤,户主便要砍下他的脑袋泄愤,一怒之下,他杀了户主全家受到通缉,最终成了如今模样。
资格么?
罗武喝道:“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管你有过多少苦难,人命自有起伏,该受的苦痛,在战乱年代没有人比你少受,那些守卫边疆的士兵,数十年如一日承受着西北的冰寒,有些一辈子再也见着不自己的家人,轻易就将自己的头颅献给边疆,死时有的连块碑都不能留下,但他们没有任何怨言,终其一生直到死时,他们都在保护着他们身后的百姓。”
“我们这些军人,无以不以此为荣耀。”
“可那些边疆的枯骨豁出性命来保护的普通百姓,凭什么被你们糟践?”
“我承认,你们受过苦难,有些是权贵为恶,有些是朝廷不当,可这些和普通百姓有什么关系?”
“如今李泰暴政已除,大汉拨乱反正,陛下更是提出天下人人生而平等,你们这些贼子不思该过反而变本加厉,你们才是为恶的祸首,该死!”
罗武说得义正词严,让牲口顿时失了神。
我们才是为恶的祸首,我们该死?
真的是这样吗?
趁着牲口愣神之际,罗武纵身一跃,跳向最后一船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