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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希名反问:“孟天海失败后的世界,是你所期望的吗?”
“大宗师明鉴!那孟天海狼子野心,志在超脱,诸般图谋,岂用得着我等弱者?我们亦是受害者,这一生都能付予谎言,焉能见疑?1
“冤枉啊吴宗师1
被真源火界所保护的这些修士里,归属于血河宗的修士并不多,只有三百来个。
“啊?”季貍还没有回过神来:“搬到哪里?”
“除非超脱出手,否则没人能确保他们没有被孟天海附身。往常或许还有机会请动超脱,但还有三十二年神霄世界就开放了,这件事情就不可能。”吴病已说着,也继续看着姜望:“你知不知道景文帝的意思是什么?”
“我还不足以观想整个世界,我还在看。”姜望说道:“但我期望孟天海的失败,同时我期望不要再有许希名这样的悲剧发生。”
斗昭泰然自若:“我很期待大家的表现。”
今日站在莲华圣界之前,听陈朴院长提及备战神霄,姜望方隐隐看到了主导人族洪流朝向的那股力量——局势虽紧而不乱,落子颗颗都从容,一切尽在掌握中。
鲜血是真的,牺牲是真的,赤忱是真的,但万载荣勋,却不为真了。
没空的事情他不去多想。
姜望终于明白,斗昭这般的三千年世家公子,为什么突然一个人巴巴地跑去草原,又马不停蹄地来祸水。
“姜师弟?”
外人尚要叹一声血河宗万古成泡影,他们这些血河宗的“当局者”,早已经在孟天海的连番变脸下,崩溃了好几遍。此刻一个个的颓然若死,紧张不安。
但最痛苦的一点是——作为好友,她相信游琼英什么都没有做,可她也不敢确定游琼英没有问题。
而人族之强势也正见于此——在多边开战、肃清四方的大前提下,整个现世依然河清海晏、歌舞升平。人们的正常生活,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所以我也不是来帮你的。”许希名说。
暮鼓书院也将从书山脚下移址于此,晨钟暮鼓,警醒世人。
他目光垂落,确保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意志:“全都要被带回天刑崖,严加核查。你们不是特例,你们在外面的同门已经先一步被关押。我必须要告诉你们的是,哪怕查不出任何问题,三十二年之内,不会放你们出来。这是最后结果,没有申诉余地。”
“期待是不幸的根源。”许希名道:“就像我背负法剑,如今却只有剑法。”
谁能确认这些人里没有孟天海的附身?
“那么,是想继续未竟的切磋吗?”姜望按剑在手,已经沉念于潜意识海,准备触动宗师。
也许孟天海什么都没有做,也许他完全地烟消云散了,但谁都不能冒这个险。
姜望沉默。
“大宗师。虽要囚禁他们,但因由与他们无关。此为法之精神吗?”姜望出声道:“晚辈的意思是,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凭什么?!孟天海吞人,我又没吞人1
姜望摇摇头:“我想不到。”
何如莲子世界尽泡影?
吴病已便在此时看过来:“把你的真源火界打开吧。”
许希名并不同他争辩什么,只道了声:“下次再见,我会给你一个惊喜。那么,再会1
这次倒是姜望先开口:“我好像没有叫你的名字?”
“那还真是遗憾。”姜望松开了剑柄,语气惋惜:“我本来很期待你的剑法。”
重玄遵抚掌而叹:“以后学海泛舟,便要叫孽海恶观一起见证,此为经世学问,称得上文章有价1
暮鼓书院常年在书山脚下,被视为儒祖嫡系,门人也常谓“儒宗最正统”。但作为院长的他,看到的却是书院在那群老学究的熏陶下,暮气日增、固步自封。
姜望只道:“我父亲曾经告诉我,恻隐之心是每个正常人都会有的,我想它并不代表软弱。”
姜望问道:“第一次来祸水就看到你,好像那个时候你就在提醒我,血河宗的问题——孟天海已经失败了,这是你所期望的吗?”
宁霜容一时缄然,她实在难以想象游琼英的心情——一夜之间宗门除名,父亲被杀,自己也和全宗弟子一起,失去三十二年的自由。对于年轻修士来说,这是非常宝贵、高速成长的三十二年。
景文帝素有仁名,乃是爱民如子的君主。他总不至于也觉得这么多人的自由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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