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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坐在最后一排，单手撑着腮，在看大学的《高等数学》。
大学的科目，他已经开始自学了，像是微积分的题目，他花了半天不到全部搞懂了，感觉没什么难度。
不一会儿，张帆又冲着后头吆喝——
“江霆，有人找！”
闻言徐况杰倒是笑了，转过头来，佯装惋惜地抚摸着下巴，“你最近老有人找啊，明明我跟你长得差不多，怎么就没人找我呢。”
对于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调侃，江霆懒得搭理他，起身往外面走。
张帆坐在第一排，瞄着江霆经过，拉了他一下，“又是上次那个小学妹，长得老好看了，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我觉得我可以。”
江霆眉头在瞬间就皱了一下，“她还小。”
“没事儿，这年头流行童养媳。”
“她看不上你。”
硬邦邦落下这句话，江霆便出去了。
“切……”张帆抚了抚自己受伤的小心灵，“想独吞就直说。”
门外。
言念把手里的练习题递给江霆。
“昨天晚上你给我出的题，我做完了，你再给我出几道别的！”
“真做完了？”江霆半信半疑。
“不信你自己看。”
然后江霆瞄了一眼。
薄唇抿了抿。
“六道题，你错了五道。”
“不可能吧！我都是按照公式来做的，怎么会出错？”
“公式缺胳膊少腿，不是忘加括号就是忘记通分，你这个笨蛋能不能用点心？”
江霆觉得，就算是他班里最后一名，也没言念这么笨。
这丫头抖机灵和小聪明一大堆，其实脑子也不笨，就是太咋呼了。
“那，你再重新给我出几道，我保证下次出错率肯定没这么高了！”言念不服气。
“你先回去把这五道题改好了，求质量不求数量，笨蛋。”
“知道了！你老是叫我笨蛋做什么？笨蛋又没吃你家大米！”
言念说完转身就走。
原本是想他指导指导她的，某人倒好，一直叫她笨蛋，一直笑话她幸灾乐祸，难道学习不好就注定要被人瞧不起吗。
江霆瞧着她绷着脸，忽然伸手扯住了言念的胳膊。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你讲讲这些错题，等会儿最后一节课下了课，你来高中部找我。”
“算了吧！你晚上再给我讲好了！”
言念没好气拂开他的手，干嘛这是，动手动脚的。
江霆注视着她，“来找我。”
不容置喙，有点霸道。
“哦，知道了！”
快上课了，言念没多说就跑走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直到看不见，江霆这才转身回到了班级。
徐况杰瞧着江霆又在笑，笑容细不可闻，可是偏偏就很销魂。
问他怎么了，这厮不说，就喜欢吊着他的胃口。
徐况杰来了气，“你等着吧，我迟早会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那我等着。”
江霆双臂还着胳膊，身子往后靠，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
那眼神，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刀光剑影，像是在说，你要是敢插手我的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那股子杀气冻得徐况杰打了个哆嗦。
“我、我暂时不想知道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都是要出国的人，除了国内的几个兄弟可以长久来往，其余的人，以后都不会有联系了！”
以后都不会有联系了吗？
江霆心底泛起一分难言的涟漪，微苦，他扭头看向窗外，什么都没再多说。
……
中午言念来高中部找江霆，崔琳琳在和江霆说话。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江霆淡淡颔首，脸色清冷的调调。
眸色一瞥，江霆便看到了言念。
言念走了过去：“你和你的同学去吃饭吧，我不想做电灯泡！”
江霆皱眉，“什么电灯泡？”
崔琳琳赶忙看向江霆，“我正好有几道物理题不会，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你给我讲讲好了！”
说着，崔琳琳大着胆子扯了一下江霆的袖子，像是在撒娇。
不愿意看二人你侬我侬，言念默默翻了个白眼，“你快陪人家吃饭去吧，晚上再给我补习就行！”
说完就要走，江霆早就拂开了崔琳琳的手，扯住了言念的胳膊不让她走。
他面无表情看向崔琳琳。
“我跟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所以抱歉了。”
同崔琳琳说完，便拉着言念走了。
站在原地的崔琳琳尴尬又气恼，愤愤不平地剁了两下脚！
不应该啊！
江霆不会喜欢一个才刚上初二的小姑娘才对吧！
到了食堂，奈何人还是很多，需要排队。
这是江霆第一次排队。
“想吃什么？”他垂眸看身旁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姑娘。
“你不用管我，等会儿我自己点就行。”
“……”
江霆没多说。
他比言念先一步打饭，打了两份咖喱饭，把其中一份有酸奶的递给她。
“走了。”
“服了！你这人真是！”
言念不想欠着他的，坐下来之后说：“晚上回去，我把饭钱还给你。”
“不用。”
他把酸奶拿过来，给她插上吸管，然后又递给她。
言念：“还是要还你的，我知道你家境也不是很好。”
“一顿饭钱不缺，要真想还我，期中考试好好考，当报答了。”
“哦……”
……
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一次，言念在班里前进了八个名次，数学的分数提高了四十多分，差一点就及格了。
最开心的就是言念的父亲言誉铭了，一个劲夸江霆教得好。
江霆淡淡说没什么。
言誉铭却是爽朗大笑。
“你太谦虚了，你的功劳可大着呢，接下来也要继续麻烦你了，希望期末考试，我家这调皮丫头还能有所进步！”
“好的叔叔，我尽力而为。”
“嗯，那今晚上你继续过来吧，期中考试考完了也别松懈了，我家这丫头只要一松懈，成绩立马就下滑。”
言誉铭说完，给江霆付了这个月的家教钱，又交代了几句，就同马雪燕出去了。
他今晚上有个饭局，要晚点回来。
“把念念一个人放在家里，你放心？”马雪燕问他。
“江霆这孩子人品端正，我信得过。”言誉铭搂过了马雪燕的肩膀。
马雪燕靠在他怀里，默默享受着他难得的温暖。
他会主动搂她肩膀。
可从来不会主动搂她的腰。
父母一走，言念立马两眼亮晶晶看向江霆。
“江霆哥哥！！！”
无事献殷勤，保准没好事。
江霆眉睫一扬：“？”
“之前那个赌注，你说好让我得第一的。”
“比赛还没开始，急什么？”
“喂——你又使诈吧！说好的教我一些秘诀的！”
“秘诀需要在场上发挥，现在不是时候。”
“切！你果然就是骗我的吧！我今天不想学习了，我头痛！”
“你哪天不头痛？”
“不管，今天格外痛！你别跟我说话了！”
说完自顾自扭头去浴室洗澡了。
……
言念是真的头痛。
她从今天下午，就开始头痛了。
原本以为洗个澡能清爽一点，没成想不仅头痛，还头晕脑胀了。
转眼一看，外面已经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连同天色都跟着昏暗下来。
7月份的梅雨季节，下雨的次数多，言念不喜欢这样潮湿的天气，让人心情也跟着闷闷的不舒服。
不过江霆去哪了？
他的书包还放在桌子上呢。
言念出了门，看到餐桌上摆着色泽鲜美的饭菜。
红烧茄子、芋头炒肉、干炸小酥肉，还有一个西红柿鸡蛋汤，都摆在那。
江霆：“吃完饭之后，就好好学习。”
“你做的菜？？？”
“不然是你做的？”
“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咧。”
言念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嘲笑的意思，江霆把筷子和碗递给她。
“做饭同有钱没钱没关系，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我怎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我也很独立的好不好！我将来可是想开公司做设计师或者做花艺师的人，倒是你，你现在应该好好上学的年纪，还打工赚钱，你父母知道你这么做吗，反正我身边的朋友，都没你这样的。”
“我说你一句，你呛我这么多句？”江霆无奈瞧她。
“我乐意！”
言念还没说够呢。
“我妈说了，以后没本事没志向的男人，就是倒插门的女婿，安于现状，这一辈子挣不到什么大钱，这样的男人千万不能跟。”
江霆勾了勾唇，“你这样的，估计也只能找个倒插门的。”
“我怎么了我？！你少整天用眼睫毛看人了，等着吧，以后我找老公，肯定比你帅好几倍，比你有钱，比你对我好，我会特别特别特别爱他，我要给他生好多好多猴子！”
江霆眉头高高挑起，“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切！！！你做饭中看不中吃，难吃死了！”
等着吧。
将来她一定一定会找一个特别爱她的男人，把她当心头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
但是，那个人，肯定不是江霆！
……
言念这顿饭吃得很慢。
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学习。
另一方面，她真的头痛。
可是她同江霆说过一次了，江霆不相信。
江霆用红笔将言念数学和英语试卷上面错的题都圈出来，分析了一下。
正打算给她一道一道地讲，就看到这丫头趴在桌上睡着了。
右侧着脑袋，粉雕玉琢的五官，长长睫毛，秀气挺直的鼻梁骨，饱满的两瓣唇轻轻抿着，白皙的肌肤赛雪，单单这么看着，就足以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
江霆静静注视了她几秒。
然后便发现，言念的脸色不太对劲。
红扑扑的。
不是那种正常的白里透红。
江霆皱眉，“喂，丫头？”
言念闭着眼睛，“我头痛……你别烦我行不行……”
方才坐下来她也说头痛，他原本是不以为然，以为她是为了逃避学习找的借口。
但是现在……
江霆伸手覆上她的额头。
滚烫的热度，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