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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三来人家连夜跑来送关心,于情于理,她都不该这样子对人家。
难道说,是荆蝉恼怒上官弯弯的蛊惑,让她差点出事?
不是。
沈岳虽然懵比,可眼睛却不会出错。
他能看出,荆蝉在说出这番话时,完全是站在“高人”的角度上,云淡风轻,无风无火,不悲不喜。
也就是说,昨天荆蝉还把上官弯弯当作闺蜜,现在却把她当作登门拜访的信徒。
这个变脸的本事,估计蜀中的变脸专家,都比不上。
不愧是高人。
上官弯弯傻楞片刻后,双眸中,立即有水雾浮上。
她用力咬了下嘴唇,随即弯腰缉手,毕恭毕敬的样子,低声说:“弯弯多有打搅道长,请赎罪。”
她转身时,抬手飞快的擦了擦眼角,跳上了车子。
沈岳右手动了下。
上官弯弯是老铁上官柔然的亲妹妹,也算是他的小妹。
现在小妹被荆蝉如此“羞辱”,沈岳这个当大哥的,于情于理都要跳出来,给她找回场子。
只是沈岳刚要有所表示,却又猛地想到,他现在可是“林阳”,不能暴露身份。
上官弯弯来时风驰电掣,去时却慢吞吞。
她的心儿啊,被高人伤透了。
甚至,她在驾车驶出百米后,还有委屈的哭声,被夜风送到了观门前。
沈岳更加心疼,对荆蝉的印象,当然也更加不好。
偏偏,他又不能说什么。
荆蝉倒是神色淡然,转身走进观内:“两位居士,请随我来。”
苏南音看着沈岳,嘴唇动了动,却又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想告诉沈岳,上官弯弯貌似不该这样脆弱。
前段时间,那孩子可是从十几层楼的窗口爬进去,要干掉她,嫁祸慕容家的。
能做出那种事的女孩子,心理怎么可能会这样脆弱?
但她不能说。
沈岳和上官柔然是好兄弟,她这样说,就是在挑拨离间。
再说,也许是上官弯弯特看重和荆蝉的姐妹感情呢?
昨天刚来观内时,沈岳就已经习惯性“勘察”好地形,看出一旦遭袭,就抱着苏南音从哪儿安全撤退的最佳路线,就在西厢房后。
西厢房后,是飞来峰的山谷。
五十度左右的斜坡,多植被,便于藏人。
现在再次来到观内后,沈岳又下意识开始勘察……
他刚抬头,就感觉到了不对。
昨天他已经把这小破观看清楚了,实在没必要再这样做。
可他还是下意识这样做,是因为他隐隐感觉到,藏在身躯内的那个孽障,又在蠢蠢欲动。
“不会有事的。左右不过是个美貌小道姑罢了,真要敢对老子动阴谋,我铁定会一把掐死她。”
沈岳这样自我安慰了下,某个孽畜果然安静了下来。
但这也给他提了个醒,此处透着能惊动白龙的诡异,提高警惕,总没亏吃的。
吱呀一声,这是木门被推开的声响。
马上,沈岳就嗅到了霉味,从飞来观正殿内扑了出来。
说是正殿,其实一点正殿的样子也没有。
国内那些名刹古寺的,哪个正殿不是巍峨庄严,大气肃然?
看看飞来观这小破正殿,最多也就是比乡下西瓜地里的房子,好了那么一点点吧。
加上屋脊,也就四米左右,宽也差不多这个数,东西长倒是足有八米。
正殿三间,还是早就被淘汰的青瓦。
随着红光一闪,蜡烛被点燃。
借着小道姑点亮的烛光,沈岳可算是见识到飞来观正殿内的真面目。
墙皮是黑色的,比没有抽油烟机的乡下厨房更甚。
一尊看不出原来色彩的竖雕,站在八十厘米高的黑色横板上。
竖雕脚下,同样是黑色的供桌,上面摆着个小香炉,黑漆漆的看不出啥材质。
香炉内,落满了香灰,还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冒过烟了。
两个可能是青铜的烛台,半截红色的粗蜡烛,嶙峋珠泪的模样,和下面摆着的几个空盘子,默默对沈岳苦诉:“自从小道姑成为观主后,就从没燃过香烛。盘子里的供果,也被她半夜偷吃干净后,让老鼠饿着肚子哭着搬家。”
总之,仅仅凭借荆蝉开门时,正殿内扑出去的霉味,和地上几个蒲团上厚厚的灰尘,就能看出这儿“与世隔绝”好几年了。
“真亏这小道姑,还被两苏人民、尤其是江南豪门,视为神仙转世。其实,这就是个仗着几分祖传忽悠人的本事,来骗吃骗喝的死丫头罢了。”
搞清楚荆蝉这个观主,几年都没来过正殿,却享有那么大的声誉后,沈岳感觉很好笑。
他也有几分后悔:“没遇到展小白之前,我怎么没想到出家来混日子呢?就凭老子这三寸不烂之舌,再学点特专业的东西,绝对能忽悠广大的貌美女施主,前去捧场。何必,被欧洲玫瑰追成狗,吃了这顿,没下顿。”
沈岳心中惋惜着,抬头看向竖雕。
竖雕盯着屋檐处,比真人高不了多少。
不说是木雕还是泥雕,单说这雕刻手法,就“简朴”的让人蛋疼。
沈岳已经知道,飞来观供奉的是则天女皇。
问题是,这个大南瓜般的雕塑,真要是则天女皇,李世民父子俩人的眼神,得有多么的不好啊。
这尊竖雕唯一能引起沈岳注意的地方,就是它的……双眼。
针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