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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抿了抿嘴，还是没说当时的情形。她嘴巴松，但也有底线。有些不能说的，她还是很能保守秘密。
老太太知道，指不定多伤心。
当时。
姑姐其实也没什么事。
就是等不回孩子的爸爸，等不回自己的爱人，就在爸妈还建在，儿子还在襁褓之中，就想不开，要去死。还想带着儿子一起去死。
她是不懂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也不懂什么产后抑郁。
真以为自己的爱人，真的出任务死了，那她不应该更加努力的活下去，把爱人的儿子抚养成人吗？
就算不知道爱人来自何方，到底是谁。
给他留个根，也是好的啊。
这些年，舅妈一直不怎么苟同姑姐的做法。但人都死了，她就把这个秘密，咽下去，没跟任何人提过，姑姐是想带着煜晨一起去死的。
还好她当年坚持。
不然。
煜晨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掉进河里，那只有喂鱼的份了。
姑姐是大人，真的要死，还是可能会逼出求生意识，有逃生的一线生机。煜晨呢？那可就死定了。
姑姐说到底还是很自私的。
抿了抿唇，收起心思。
舅妈低叹道：“妈。人各有命。你也别想了。说不定，煜晨的妈妈还活着，只是失忆了呢？也许佩矜的爸妈，也在发疯的找她呢？等缘分一到，自然就会出现。”
提起女儿，奶奶也是舒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当我女儿失忆了，忘了我们，在哪个地方，过着老公宠爱，儿女孝顺的日子。就是盼望着，能在临死之前，看她一眼。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呸呸呸。”舅妈道，“你还得长命百岁呢。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我想啊，姑姐是个有福气的人，她一定过得很好。你呀，就放宽心吧。好好活着。等她哪天恢复记忆，肯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奶奶。
对不起。
我明知道婆婆在哪里，却没有告诉你。
请你再等等。等我和煜晨，有能力自保，我就带你去找她。
你会长命百岁，你会看到自己的女儿。
奶奶知道，这种概率，太低太低。但，也要给自己留个念想，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情愿女儿忘了自己，忘了儿子，都不情愿女儿已经离世。
为了转移话题，奶奶突然说：“煜晨。我知道你，曾经很长时间，怨恨舅妈，要把佩矜卖掉。”
顾煜晨舔了舔唇，道：“奶奶。这事已经过去了。翻页了。别提了。”
那次的事，的确是他不待见舅妈的原因。
奶奶道：“我也不是要替你舅妈正名什么。这件事，站在她的立场，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当时，并不是她主动要送走的。是对方，真的没有孩子，无意中知道我们捡到佩矜，对方也知道我和你爷爷，能力有限，再养一个孩子会很吃力，他们夫妻俩见过佩矜，看佩矜长得可爱，很有福气的样子，很合眼缘，就委托中间人，找到我们家的。”
“当时，我和你爷爷拒绝了。虽然家里穷，但也不想把佩矜送走。你舅妈去临镇查过对方的家底。夫妻俩，都是国家单位的，夫妻俩感情好，待人和善。家庭条件比我们好的不止一点两点。对方答应给两千块的补偿，而且佩矜送过去，要比留在我们家，有个更好的未来。她就背着我们答应了。”